雪晴轻轻的吐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李广颓然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的佝偻了一些。伟岸的汉子好像瞬间苍老了一样。
雪晴心里也很不死滋味。转而说道:“其实身在朝堂,谁不是一样的。你说皇子闳又招谁惹谁了?你说苏建全军覆灭又能怪他自己么,至于什么皇帝怀疑可能会造反而杀掉的那些功臣。咱们也就懒得说了。既然要在朝堂混,便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李广突然恭恭敬敬的朝着雪晴拱手道:“当年在椒房殿前,我不该请殿下调教我的兵法,而应该向殿下学习权术,殿下莫不是法家的传人?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将朝堂大势看的如此透彻。”
拉到吧,老娘可不是法家传人,商鞅,李斯都弱爆了好不好。老娘是天道的创始人好不好。
雪晴转而言道:“今天说的这些话,原本不是做臣子的私下议论。但既然已经如此局面了,便没有了什么好顾忌的了。不过,本宫要说,要平安度过此事,还有一条路可走的。”
李广苦笑道:“告发李郢的下落?”
雪晴点点头:“响鼓不用重锤。”
李广摇摇头:“漫说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即便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这一支,也算是完了。他就成了李家的独苗了。”
雪晴说道:“可你倒回来想啊,只要交出他一个,就可以保全你这一支啊,你两个儿子,还有你孙子李陵。他才几岁来着?”
李广想起李陵的可爱摸样,不由得心中一软,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快五岁啦。虎头虎脑的。”
雪晴乘胜追击:“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孙子。只要你透露李郢的行藏,本宫无须请示皇帝,当即释放你,送你和全家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本宫说道做到。”
李广无力的摆摆手:“不用说了。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多年没见过他啦。”
雪晴站起来要走说道:“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李广抱拳说道:“今日多有冒犯,冲撞殿下了,实在是抱歉。”
雪晴摆摆手:“本宫也没指望你能束手就擒。抗旨不尊,袭杀钦差的事情,本宫先替你瞒下了。不然你即便你想通了。朝廷法度都不能容你。你这可是藐视了皇权。”
李广尴尬的一笑:“谢殿下了。”
三个人出了屋子,随即一挥手,五百胡骑又冲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守住。
雪晴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如花说道:“李广已经无意间泄露了两点。第一,李郢确系李蔡之私生子。第二,他知道,或者是李敢知道李郢的下落,不然他不会谢谢本宫留下这个交易的通道的。”
如花点点头:“恩,殿下说得对。”
除了雪晴亲自和李广谈的那一次,没有书面的记录之外。李广的一举一动都有记录。雪晴晚上又查看了一边。李广后来又吃了几块肉。喝了半壶酒,吃了药便又睡了过去。其间军医上前检视过了,伤口基本都控制住了。等后天囚车打造好,上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万子玉和诸胥还有赵破奴正在大堂上用膳。万子玉打趣道:“都尉,咱们走了,这官邸又归你了。你可是此间的主人,还不把咱们招待好了?”
诸胥拍着胸脯说道:“那没事儿,您就瞧好吧。”
赵破奴说道:“你猜怎么着,我刚才才知道,咱们带来的不是胡骑么,有两个人,原本在匈奴做骑兵的时候,正好在俘获了李广的军中。没想到这次又在咱们军中,一辈子能抓获飞将军两次,堪为千古奇谈啊。”
万子玉一愣:“这还真的是命啊。”
雪晴从堂上穿过,三个人立刻站起来。嘴巴都来不及抹。雪晴摆摆手道:“你们继续用膳吧,可不要饮酒啊。换着班的看着李广,至于本宫不用你们担心。诸都尉,一会儿你回去整理一下当地对滇国的军事态势。明早送来本宫瞧瞧。”说完便朝后面走了。
走了之后,诸胥咋舌道:“我的天啊,这公主殿下还要过问我滇边防务么?”
赵破奴不介意的道:“那有什么,你是知道他们家里的。小心伺候吧,这位小姑奶奶。反正我是不敢惹。”
万子玉笑道:“借你几个狗胆。”
赵破奴骂回去:“你个狗腿子……”
这一晚雪晴睡得很不安稳,老是梦见那李广仰天长啸一声,便扯掉身上的铁链,冲进自己的屋子里然后笑得凄惨。惊醒之后便问如花:“李广怎么样。”
如花一边给雪晴拭去冷汗道:“还在后面,在后面呢。奴婢刚刚去看了。老实着呢。”
如此两次三番,如花都差点崩溃了。咬着牙道:“殿下,不如就此杀了他吧,省的提心吊胆的。”
雪晴无奈的笑笑,这玩意咋能这样弄呢。
第二天万子玉皱着眉头过来了,问门口的侍卫:“殿下起来没有?”
如花伸出脑袋:“万将军啊,殿下起来了,后半夜都没睡,快请进来吧。”
雪晴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莫不是有什么情况?”
万子玉拱手道:“没有,只是卑职刚刚去查看了那铁囚车的进度。殿下啊,那囚车通体用熟铁打造。又大又沉重。至少要四匹马才能拉得动。可是前面的铁索桥,在加上山路。甭提栈道了。即便是咱们不走栈道出蜀地。可甭管那边走,这山路是少不了的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雪晴打着哈欠摆摆手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