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雪晴有一丝的明悟。其实不管是这党,还是那党,甭管你们的政治利益和主张是什么,只要你在朝廷,在皇帝的这个框架下办事,你还始终是体制内的一颗螺丝钉。甭管你们之间如何的明争暗斗或者死相互制约掣肘。无非就是皇帝用来制衡天下的手段而已。
就跟猴戏差不多。完全差不多。政治抱负什么的,已经被雪晴给看破了。相当没意思。
到了听云轩,闻得霍去病已经在后面的一处雅间了。那雅间就相当于一个袖珍的院子似的,只有一道门,一个屋,屋外的一个小花园。霍去病正在屋内坐着,见到雪晴便抱怨道:“怎么才来啊,可是去丞相府扯皮去了?那些老匹夫可曾为难你?”
雪晴道:“没有,谈正事儿去了。你看这儿还行么?”
霍去病点点头:“倒是新颖别致。环境清幽。可总归没有家里舒坦。”
这尼玛不是废话么,后世的人民群众,谁家不是一个多个平方。即便是土豪的别墅也才几百个平方,哪像是这年月的贵族,一个宅邸能占地好几亩地,在乡下几十亩都行。里面庭院假山花园池塘应有尽有,赶上花园了,一个酒肆如何能比得上?
不过酒肆有的却是家里不曾有的,就比如这饭菜。再比如这文娱服务。
可倒回来讲,霍去病便和别人又不一样了。因为霍去病在家里也能吃到这样的饭菜。所以到这儿来就什么意义了。
现在侯府吃饭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都是分席而坐,但霍去病和雪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也不嫌弃相互的口水,便依旧像在家里一样,共用一张几案。如花在一旁伺候着,便再没有旁人了。
膳食端上来,比家里的花样更加的多。霍去病看得应接不暇。赞叹道:“便是皇帝的御膳,也不及听云轩啊。”这乌鸦嘴。
霍去病一边吃一边问旁边斟酒的如花道:“这样好的味道,一定是趋之若鹜吧,生意应该是不错吧。”
如花浅浅的给霍去病倒了半盏酒道:“咱听云轩才开张不久,长安城中的许多大老爷还不曾听说过,或许是知道了,但觉得可能名不副实,是个普通的酒肆而已。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长安城中饮宴之绝佳场所。侯爷还未痊愈。太医昨儿个说是每天能饮半盏,行血活络。可不能多了。”
雪晴道:“那便把酒壶给拿下去吧。免得你们家侯爷跟个馋猫似的。”
霍去病尴尬的笑笑,端起酒盏,往常都是一饮而尽的,这下只能浅浅的啜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留着慢慢的享用。
如花便给雪晴也倒了一盏道:“那奴婢就把酒壶拿下去了,殿下是不是要来点节目什么的?”
雪晴点点头:“恩,来个弄锦瑟的吧。”
不一会儿,席前的屏风处便有一婀娜的女子款款而来。手捧着锦瑟。还算中上的姿色便被那风情一熏,显得飘飘欲仙。在软凳上坐好。浅浅一点头,便十指舞动,一曲婉转悠扬便倾泻了出来。
霍去病咬着筷子瞧了一阵儿,道:“一边用膳,一边歌舞。啧啧,酒肆里却没有这样的待遇。除了王公贵族,哪来这样的享受。”
雪晴道:“除了这种温婉的曲儿。还有些做戏的,说滑稽事儿的。乃至是变戏法的。总归是来点娱乐,闷头用膳,食不言寝不语的事儿,这儿不用的。”
霍去病点点头:“着实不错,等过些时候,名声在外之时,生意肯定是要火爆起来的。”
一曲罢了。美人起身来一礼。雪晴道:“如花,赏了。”如花便掏出一小块金子递给美人。美人又施一礼,才款款而去。
如花关上门笑道:“这打赏的钱,要上缴一大部分呢。前天有个大财主,一气儿便赏了那说滑稽戏的三十金呢。听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便拿了金子一块块的砸过来,那伶人脚面还被砸了老大一个包。还得陪着笑脸呢。”
雪晴道:“出来卖艺的最是辛苦,这还是遇见喜欢的,若是有些个故意为难的。那才是各种辛酸。便多分两金给他做汤药费吧。”
如花道:“那奴婢就替他谢殿下的赏赐了。”
雪晴又问道:“恩,那这情报探听之事儿,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莫不是些隔墙偷听,或者是藏在角落的什么蹩脚手段吧。”
如花笑道:“哪能呢。这听云轩,上上下下,唱戏的,唱小曲儿的,传膳的,斟酒的。都是咱们的人。还有一个好东西,咱们把每一个屋都藏了一个暗格儿,是封死的,里面有一个铜的碗儿,后面连着数根金线。从墙里面走线,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又接上一个薄薄的铜杯,将耳朵贴近那铜杯,便能把另一个屋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雪晴一愣:“这……这是天道研究出来的么?”
如花道:“没错。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霍去病先耐不住了道:“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雪晴摆手道:“这个屋里的那个铜碗,埋在哪里?”
如花一指几案之下,雪晴趴着看了看,敲了敲,是看不出个什么蹊跷。便让如花找了个人说书的人来,让他音调稍微放低一点,就如两人对面细细交谈的样子。然后让如花带了,到后面的密室里面去。
密室里还算是空间蛮大的,这边的几十个房间都在这里监听,就跟窃听风暴似的。每一个有课的雅间都有人专门负责监听和记录。没有人说话。只有侧耳倾听和奋笔疾书。
雪晴和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