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是望着皇帝的脸色,便是望着帐外。
雪晴心里一紧,妈蛋,怎么处处都有漏洞,这李广的府邸不是已经包围起来了么,怎么还能把上疏也送过来?换句话说,他李广要是想跑,就随时能跑掉?
跑?那倒好了,只要跑了,便坐实了和李蔡勾结之罪,即便是皇帝也保不住他了。可惜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事情会发展到李广哭兮兮的解释一番,武帝就顺坡下驴的说算了。唉。
武帝微微一点头,春坨便迈着小碎步,穿过群臣。群臣赶忙往两边退去。春坨到帐外接过奏疏,双手捧着送了进来。轻轻放在武帝的几案之上,拿起小刀将封印给撬开,取出竹简摆在武帝面前。然后躬身退到武帝身后去了。
武帝抬起阴霾的眼神。扫视一边帐内的群臣。群臣赶忙将眼神避开,谁也不敢和武帝对视。唯独雪晴,坐在角落里的软凳上,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武帝揭开竹简。迅速的扫视一遍。那眉头皱得更紧了。便再把竹简捧起来,对准某一处字斟句酌的看。看了半响,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竹简放在桌上,随即揉起了眉心。
群臣不自觉的掂了脚尖仰着脖子瞅,就跟这么老远能瞅到什么内容一样。
武帝揉着眉心,右手招了招:“阿雪,你过来。”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雪晴心里哀叹,唉,看来这次要在满朝文武中树敌不少。从玩票搞政治的,要整成天天算计别人还要防止被别人算计的日子。
雪晴走过去,武帝用手指敲着几案,道:“你先看看。”
雪晴捧起李广的竹简看了起来,李广说,半夜突然被围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能紧闭大门。俺老李平日里奉公守法,从不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可没犯过什么法,至于说李蔡嘛,其实好久都没来往了,虽说是一个爷爷生的,但爷爷死后多年都不走动啦。话说爷爷都死了五十多年了。真心闹不明白外面在闹什么。请皇帝尽快批示,是该去伴驾呢,还是呆在家里候命。随便敬祝皇帝陛下万安。
怪不得说是大老粗,这奏疏写的狗屁不通婆婆妈妈的。看着好容易分神啊。咦不对。这老李要说是清清白白,直接说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了。为何还要辩解自己老老实实,从没犯事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个典故好像是现在还没有。一会儿给皇帝提一提,反正这个年代给皇帝讲道理,人们都爱编故事。弄得跟皇帝多弱智似的。雪晴继续看下去。和李蔡的没来往,这话没头没脑的说起来,没有上下文啊,那问题就来了。你既然清清白白。没和李蔡有勾结。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这晚李蔡和武陵公主打起来了怎么怎么的。还知道撇清了。
雪晴微微一笑,看来这李广真是发昏了。难道说他还真在这里面有勾结?那可真是意外收获。或者说,只是因为这李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写个奏折词不达意。越说越乱?恩,别人干出这事儿来不太可能,要说是李广,想起那次椒房殿事件。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皇帝敲着几案催促道:“看完没有?”
雪晴将奏疏合起来,放回桌上道:“回陛下,看完了。”
皇帝沉声问道:“你怎么看?”
雪晴一瞅,机会来了。便开始装神弄鬼的道:“臣妾想起一个故事。”
皇帝眉头一皱,本来想爆喝一声,但想想还是忍了,低声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说你娘的什么故事。昏头了么。”
妈蛋,老娘的娘是你二姐好不好。雪晴就跟没听到似的娓娓道来:“从前。有个人赚了些钱。可这人啊,总是疑心把钱放在家里不安全。怕窃贼进来偷,怕强盗过来抢。也怕妻妾裹了跑。便寻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所有的钱共计三百两银子,全都背到家门口外面。挖了个洞,把银子全都埋了进去。再填上土,给踩得严严实实的。才回家睡觉。”
说的口干。咽了咽唾沫。看着皇帝几案上的酒壶想抱起来喝一口,想想还是算了。
重臣瞠目结舌的望着雪晴。武帝也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我靠,还不如在这大汉开一个茶馆,讲讲评书,老娘肚子里面的故事多得很,什么白蛇传啊,许仙和长虫的故事。吓死你们。额。汉朝开国皇帝刘邦斩蛇起义,就是斩杀的白蛇,说白蛇传会不会政治不正确啊。不行就还珠格格肉麻死你,但估计贵妇人们爱听吧。
生意经先放在一边,继续讲故事。雪晴清了清嗓子道:“后来啊,这人要是多疑,始终是多疑的,就算是那钱再安全,他还是会多疑的。陛下您说是吧。那钱放在家里,担心不安全好歹还能随时查看丢没丢。可是埋在外面了。横不能随时跑过去查看吧。您说这大晚上,一趟一趟的开门关门,那叫个什么事儿。那不是欲盖弥彰么。于是啊,这个人想了好久,怎样才能安全呢。最后想了一个办法。用一个竹片,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儿。说此处无银三百两。拿去插在埋银子的地方,这才拍拍手。觉得肯定安全了。便回去安心睡觉了。”
群臣面面相觑。这尼玛哪有这么蠢的人?怎么可能。
武帝一头雾水:“什么?这就完了?”
雪晴道:“还没呢。这时候,村里的一个闲汉叫做李二的。就住在那藏银子的人的隔壁。晚上回家路过,看见路边的那个牌子。他便想啊,没有银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