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游走在这危险的关系边缘,要确保宗正府的地盘不要闹出任何的麻烦事儿。逼供不可怕,可怕的是逼错了人,那才是麻烦事儿,要是羁押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自己也很难在那个深不可测的弟弟面前交差。
难道凶手真是李夫人,卫雪晴要联手王夫人为闳查明真相,揪出元凶。但愿是这样吧,这样的话对原有的政治格局影响最小。可能会引起的朝廷震动更小。风险越小就越安全。刘胜但愿是这样子的。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雪晴的非分之请。但心里绷着弦儿,一定不要节外生枝,为了避免任何的不必要的情况发生,以致于局面变得更糟。便提出自己要出席这次非正常的会晤。
雪晴能够理解刘胜的担心,如果有宗正加上亲王的刘胜,知道得更多,更清楚,也许翻盘的机会要大上许多。毕竟他的这个身份,再加上这个职务,在这个事情上是很有话语权的。
就比如这次调查皇帝有意启用主父偃来主导,而绕开宗正,御史大夫署,以及中垒校尉,就连廷尉都绕开了,只是借了一个名头而已,这刘胜还不是把手插进来了。
刘胜带着雪晴去了王夫人的房间。主父偃第一时间从爪牙那儿得知了情况,心里有点痒痒的,但总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强行获知会谈的情况,只能寄希望于待会儿出其不意的从王夫人那儿获得突破。反正这位已经没了儿子,丧失了母以子贵的可能性,一个没了儿子的嫔妃很容易让人联系到福薄啊,德性有失啊,还容易让皇帝想起丧子之痛,疏远冷落完全是可以预料的,就凭这一点,主父偃就完全不怕她了。
王夫人见两人进来十分诧异,本准备对雪晴破口大骂,却见跟在后面的刘胜,发作不得,只能微微躬身道:“九伯。”
刘胜拱拱手:“夫人,阿雪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孤便将她带来了。”
王夫人愤愤不平的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见本宫身陷囹圄,特地来嘲笑的吧,欺人太甚了。”
刘胜解释道:“雪也是被拘来的。就关在不远的房间。”
王夫人喜出望外:“哦?当真?真个儿是老天开眼啊。”
雪晴问道:“夫人,你我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能不能平心静气的谈一谈”
王夫人面庞扭曲:“谈什么?谈你们家是如何谋害我儿的?”
雪晴皱眉道:“妾只问夫人一句,宫中谣言四起说闳聪明可爱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犯嘀咕么,到底是谁在传,恐怕不会是你自己吧。”
王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家闳就是聪明可爱,谁也比不了,太子那木讷性子,如何比得我闳儿。虽然这是事实,本宫也无需到处宣传。”
刘胜下意识的说道:“夫人慎言。”太子毕竟是太子,这话还是不好说的,王夫人也没有理会。
靠,果然孩子还是自家的可爱,人之常情嘛。雪晴仔细跟她分析:“这显然就是连环计,先是制造谣言,让太子和闳站在对立面去,人为的制造出一种争储的威胁。然后下手谋害闳,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闳薨了,太子废了,到底是谁得利,总不见得是你我两家,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王夫人冷哼道:“你以为本宫是那蠢笨的人么,我会不知道谁在背后兴风作雨,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们全都不是好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雪晴心里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是谁,还要跟妾这胡搅蛮缠,耽误了揪出凶手的时间,届时人家毁灭罪证,隐瞒线索,对你有什么好处。太子并没有得罪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无辜的。”
王夫人狰狞着冷笑:“无辜?谁是无辜的?在这未央宫中,有谁人敢说自己是无辜的,闳为什么死了,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他就是死在了你们的勾心斗角之下,本宫明着告诉你,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跑了,甭管是姓李的,还是姓卫的,都得死。谁也不要痴心妄想能置身事外。”
雪晴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骨头里钻出来,原来这才是王夫人的意图,疯了,已然是疯了,要是她手里有一支军队,她能马上灭了未央宫里的每一个人,典型的你让我生无可恋,我就让每一个人寝食难安的******人格。
刘胜心里很难过,上一代争储夺嫡有多么凶险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这才多少年,这一代又开始了。生在皇家,真的逃不过这个宿命么,总是会有王夫人这样的人的,就比如当年大哥刘荣的母亲栗姬,就曾经当着老爹汉景帝的面说过,等到刘荣继承大宝,登基为帝,要好好的跟刘荣的十几个兄弟们算算账。
相比之下,王夫人更加性质恶劣,俨然是不把所有皇子通通搞死不罢休的决心。
刘胜身为宗正,相当于皇族的大总管,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往前一步道:“夫人丧子之痛悲伤过度,有些过激的想法也是正常的,但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谁下的黑手,咱就找谁去,范不着殃及无辜,再说了,皇帝一共就这几个儿子,身负大汉江山社稷大统,孤绝不会坐视夫人如此行事的。”
王夫人轻蔑的冷笑:“本宫既然敢说出来,便不怕九伯插手,尽管来吧,不怕粉身碎骨,就尽管参合进来吧。多你一个也不嫌多,反正九伯那么多儿子,即便是死了也有大把的养老送终,不像本宫,死了也就死了,哈哈。”
光脚的和穿鞋的。最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