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你带几个同学去看看老太太情况。”沈欢朝身后的学生交代了一句,便立马朝老者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样的背影,那样的手法,除了师父,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
蜻蜓点水虽然是孙真所创,但他从来没有施展出过真正的蜻蜓点水。
简单来说,就是受以气御针所限,即便是创造者孙老头,也只能使其形不能使其神。
沈欢借助灵气,将蜻蜓点水使用的可谓出神入化,但单论针法路数,和孙老头儿相比,他只能算作入门水平,这是身为创造者独有的优势。
除此之外,孙真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不用以气御针的情况下,便使蜻蜓点水生效的医师。
所以沈欢才会如此肯定,那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孙真一手造就的。
可以这么说,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沈欢。
这也是沈欢自开始悬壶济世以来,第一次为私事将病人放到一旁。
那老者的身手很普通,甚至连矫健都算不上,但凭借的对养老院的熟悉,只是绕了几个弯子,就将沈欢甩掉。
“师父我不知道您有什么苦衷,徒儿只是想见你一面,哪怕只是一眼也好。”沈欢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直到孙老头儿去世,他才真正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您不让我来燕京,是因为您选择假死隐居的地点就在燕京吗?”
“师父,您出来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沈欢像是个孩子,蹲在地上抽泣不止,嘴里说得全是没来得及跟孙老头说的话。
不知道是对方太过绝情,还是早已离开,院落里没有任何人出现。
“讲师,你……怎么哭了?”何乐本来是想找沈欢汇报一下事情,但没想到却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从最初的挑衅,到心服口服,再到现在的尊敬,他早已将沈欢当成师长来看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年纪。
何乐忽然发现,即便医术出神入化,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依旧不是神,他和普通人一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
沈欢没想到何乐会过来,连忙擦去眼泪,“老太太情况怎么样?”
“只是轻微的摔伤,没有多大事儿,已经被看护人员送回去休息了。”为人处世的道理,何乐还是懂的,没再问刚才的问题,继续说道:“因为是那个医生恶意伤人,养老院的院长已经把医院那群专家请到了办公室。”
“但是那些老人们并没有离开,还在排队等您针灸。”
轻微摔伤?应该是师父的针灸起到了效果,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我马上回去,你先让他们等一下。”沈欢的心已经乱了,可能会出现扎错针的情况,虽然几率很小,但他不想让病人们承担这份风险。
刚才之所以会哭,思念、委屈是一个原因,他也想试试孙老头会不会因为不忍而现身。
结果很明显,孙老头是铁了心不想见他。
当初孙老头刻意交代不要对遗体进行火化的时候,沈欢还以为是师父思想太深,现在他明白了,这里面根本就是藏有猫腻。
梳理已知的线索以后,他越发觉得,孙老头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
令沈欢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假死?
而且身为药王,在临终或找到传人之前,必须将一生所得记载入《药王经》之内。
以孙老头儿的为人,如果掌握了玄化散的解药,必会写在《药王经》内,但上面记载了名称和效果,并未有关解药的线索,这显然与他的性格不符。
隐匿行踪是孙真的拿手好戏,连夏天的组织都没有多少信息,沈欢更没办法查出来。
而且他觉得,孙老头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师父,既然你不想见弟子,弟子也不强求,但求您健康无忧。”沈欢朝四周叩了叩首,便离开了院落。
等他走之后,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是之前的老人,只见他一脸悲痛道:“我的好徒儿——”
正说着,他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这小娃娃好好玩。”
说到这儿,又将笑容收起,变成了一副死鱼眼,“可惜是个神经病。”
“本来还想扎完小针针就换肉针针,这下全都被小神经病给破坏了,无聊无聊,再去找新的目标吧!”老头儿说着,便一蹦一跳的朝别的院落走去,边走边唱,“汗湿了额前头发,声音早已沙哑,眼神迷醉享受那噼噼啪啪……”
调子虽然是香江天王陈一生的《爱情呼叫转移》,但歌词却被改得是一塌糊涂。
老人走到墙边时也不绕路,在沈欢眼中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他,只是轻轻点了下脚尖,便飞跃过了将近一丈的围墙……
沈欢调整好心态以后,便一个接一个开始为老人们针灸,可能是出于对孙真致敬之意,无论任何症患,他使用的全都是蜻蜓点水。
他在那些老人们的眼中,依然成了神医的化身。
“我早就说了,咱们华夏传承了五千年的文化瑰宝,哪是洋鬼子几百年就能赶上的!”之前热捧中医的老者得意洋洋道:“知道什么是中医吗?这就是中医!”
那表情说得好像,自己就是一名悬壶济世的中医一般。
老人们活了六十来年,已经形成了固定观念,一时间没有那么容易更改,不过倒也都挺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