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谦益一脸落寞的回到家里,立刻惊动了他的夫人柳如是。
“老爷,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柳如是关心的问道。
她还从来没有在钱谦益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不得不担心。
“朝鲜世子被皇上赶走了,当着朝堂赶回了朝鲜-----”钱谦益无比痛心疾首的说着,从他的语气当中不难听出他的难过与落寞。
“这是为何?难道是朝鲜世子触怒了皇上?”柳如是虽然这样问,但并不觉得是这个原因,因为若只是这样的原因,钱谦益不会是现在露出的表情,定是还有另外的原因。
钱谦益叹息了一声,顿了好一会才道:“皇上怕是准备学汉之武帝,打算在稳定北方之后,随即向四方用兵,朝鲜可能便是目标之一,否则皇上不会不给朝鲜世子半点解释的机会就将朝鲜世子赶出了朝堂,还下旨明日遣反朝鲜,同时跟断绝跟朝鲜的藩属关系,或许就是为了日后对朝鲜用兵做准备。”
钱谦益无奈,皇上终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要一意孤行,一股苦涩之意涌上他的心头,他一直认为,仁义治国才能长久,妄动刀兵,过于好战只能是损耗国家的根基,动摇国家的根本。他不想看着皇上将大明往那条路上带,可是他有心无力,皇上根本不听他的啊。
“原来是这样。”柳如是绝美的脸上出现一丝了然。
了解了事情的原为,善解人意的她可以想像得到夫君钱谦益此刻的心情,她知道,钱谦益精心儒学数十年,为一代大儒,仁义之道早已经根深蒂固,不说皇上是对是错,至少她知道,钱谦益是绝对无法改变自己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去迎合皇上。
“皇上登基这些年,虽然也时有听从百官的劝言,可一旦真的决定了的事情,便就绝不会回头,一意孤行到低,我这个首辅一职怕是做不了多久了。”钱谦益有些颓废的道。
数日前皇上便故意向他透露今后大明的发展道路,不用多想也能知道,皇上是想得到他的认同,或者说是确保他不会成为将来的阻力,皇上给了他时间思考,可他今日在朝堂上再次为朝鲜世子说话,便表明了他无法转变自己心里仁义治国的观念,不希望大明走上四方动兵的霸国之路,这与皇上的观念恰恰相反。
钱谦益知道,依照皇上的性情,既然他有了选择,那么皇上也会有所动作。
钱谦益想着,或许他该主动辞去首辅之位,以此来保住一点君臣的情份,在将来皇上真的出错的时候,他的劝解还能送到皇上跟前。
“老爷,这----”听到钱谦益这样说,柳如是被惊住了。
“既然我与皇上的观念不同,皇上是绝无法容忍我继续当这首辅一职的,那么明日我便去向皇上请辞首辅一职,夫人可否支持?”钱谦益看向柳如是,他虽然比柳如是大了将近四十岁,但却真心将柳如是当成自己的夫人来看待的,所以此刻他才想得到柳如是的支持。
柳如是微微动容,说实在的,她一介青楼女子,却有一天能做到首辅夫人,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当年她能跟钱谦益结合,无关年龄,一是钱谦益不在乎她的身份,愿意明媒正娶,而是她与钱谦益确实有些性情相投,她了解钱谦益,今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后悔,钱谦益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老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妾身支持老爷!”柳如是坚定的说道。
“好!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钱谦益哈哈大笑,原本他还以为柳如是会觉得他懦弱,不敢跟皇上抗争到底,可是他在柳如是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坚定和理解,这让他心头的郁结都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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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朝鲜世子一行人被强行送出南京城。
直到这一刻,朝鲜世子还不敢相信大明居然真的这样做的,大明真的要与他们朝鲜解除藩属关系。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朝鲜世子一脸难看,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朝鲜虽说也不定期有窥视辽东的想法,可是更知道中原大明王朝的强大,所以将领土小心翼翼的扩充到鸭绿江边与大明隔江而治后,便从来不敢再伸手,只以奉大明为宗主国,年年讨得一些丰厚的赏赐生存为主,如今大明跟他们朝鲜解除的藩属关系,那么表明今后大明将没有义务再保护朝鲜,甚至可能会进攻朝鲜,如此朝鲜不仅要面对倭寇,更要面对大明。
朝鲜世子已经不敢想象自己回到朝鲜该怎么向父王和全朝鲜人民交待了。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走!皇上有旨,大明与朝鲜断绝藩属关系,朝鲜世子不得继续留在大明领土内!”监视朝鲜世子的明军将领喝道,敦促朝鲜世子等人赶快登船出海,离开大明的领土。
朝鲜世子脸色发黑,咬了咬牙,只能在明军将领的监视下登船出海,返回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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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世子走后,钱谦益也一身常服的入宫找朱慈踉。
“皇上,老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恐无法继续担任首辅一职,特来向皇上告老还乡,还望皇上恩准!”钱谦益将官帽和官服放于地上,自身也伏拜在地。
对于钱谦益的辞官告老,朱慈踉并不显得惊讶,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可能。
“爱卿想好了?”朱慈踉淡淡的问道。
要说钱谦益此人,虽然迂腐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才能的,在首辅之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