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侠疼的脸色煞白额冒虚汗。他捂住心口,嘴唇发乌,想不明白他的心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疼的如此厉害,再疼下去非死不可。
他茫然四顾,忽然之间似乎明白心口这么疼的原因。
老不死一开始咳嗽,他的心便开始疼。老不死一结束咳嗽,他的心便不疼。这种事情,第一次可能是巧合,第二次还可能是巧合,但只可能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有四。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就不是巧合了。
就像现在,老不死不停的咳下去,他的心便不停的疼下去,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会是什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老不死的修为已到骇人地步,竟能用咳嗽声引起他心脏异搏,疼痛难忍。
他曾听本门的前辈讲过,有些修为特别高的,比如门主之流,步入上等侠士级别的人物。他们不仅可以用剑杀人,还能用落叶飞花伤人,更夸张的是,有的甚至能用声音杀人。比如狮吼功,再比如借助乐器弹奏出来的音乐。声音本不能杀人,但声音达到一定强度可震碎内脏。又或者就像现在的老不死,咳嗽声虽不太强,达不到震碎内脏的程度,但这种声音能让心脏不受人的控制,而根据他咳嗽的节奏跳动。老不死咳嗽的慢,心脏跳的便慢。老不死咳嗽的快,心脏跳动便快,最终心脏会承受不起这种控制,或者停止跳动或者血脉喷张而亡。
徐如侠知道今天自己是碰到高人了,想到自己曾辱骂过老不死,还逼得老不死向他磕头求饶,他的冷汗便止不住往外流,很快浸湿了衣物。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死,他深深为自己今天的张狂而后悔。
他想,修为能练到如此高之人,通常都是豁达之人,应该不会跟他这种小辈一般见识。的是宰相的肚子大到能行船的地步,而是指能当上宰相这种大官的人,一般都有容人之量。市井之徒当街骂宰相,难道宰相还能赤膊上阵跟其拼命吗?怎么可能?免得辱没了身份!
徐如侠将手中剑往地上一抛,跪下身子,嘴唇哆嗦的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废了好大的劲,终于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来:“前……前辈,饶……饶命……”
老不死止住了咳,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徐如侠的心一下便不疼了,更加确信老不死是个高人。他磕头如捣蒜,道:“知道了!”
老不死道:“错在哪里了?”
徐如侠道:“第一,我不该巴结宋德,要将公子爷的两个朋友革出军营。第二,被宋德辱骂之后,我不该牵怒于公子爷,欲揍他一顿出气。第三,被公子爷识破身份之后,我不该恶向胆边生,欲杀之灭口。第四,我不该口出狂言,辱骂前辈。”
老不死道:“知道错便好!”他朝徐如侠瞪了一眼,又道:“本来,你心狠手辣,因为一件小事竟要置人于死地,我是要杀你除害的。既使不杀你,也会废去你一身的修为,免得再祸害他人。不过念你知错能改,今天就饶了你吧!”
徐如侠再次磕起了头,道:“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老不死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罚你一年之内做一百件好事,以抵今日之罪,你可同意?”
徐如侠磕头道:“同意!”
任天养轻声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老不死轻声道:“不放过他又能怎样?他这样如癞皮狗一样磕头求饶,要杀你杀,反正我是下不了手。”
如果徐如侠还如刚才那样,执意要杀任天养,任天养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徐如侠。可是现在,徐如侠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让任天养杀这样一个不敢还手之人,还真吓不了手。道:“我也下不了手。”
老不死笑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年纪轻修为低,连个侠士也不是,还爱护自己的名声就像鸟爱护自己的羽毛一样,却让我这个年纪老修为高的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再说,天龙国现在势弱,本来就不敌域外蛮族,能多个侠士也多一分力量,只盼他今后幡然醒悟,能干出利国利民的事来。”
任天养道:“但他要杀我,就这么饶了他,我心有不甘。”说罢,他将嗓子提高八度,冲徐如侠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旁边这位老爷子若是前辈高人,你待怎样?”
徐如侠耳听任天养跟老不死窃窃私语,还道老不死有心饶他不死,任天养不愿意,非得逼着老不死杀他。此时听了任天养的话,心头一喜。所谓看人看心,听话听音。他从任天养话中听出,并无非得置他于死地的意思,自然高兴。但,很快又脸色煞白起来。
徐如侠曾口出狂言,说什么老不死若是个高手,他会向任天养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那时,他是真的没看出老不死是个高手,心中认定老不死是个卖菜的老东西,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现在,任天养重提此事,那是让他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
如果任天养的修为年纪都如老不死一样,哪怕仅是老不死的一半呢,他磕这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也就算了。可任天养年纪刚刚十八,修为比他低上许多,连个侠士也不是。让他堂堂一个侠士,对一个非侠士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这以后还怎么活?
徐如侠的脑子里出现两个小人,一个咆哮道:“士可杀不可辱,除死无大事,跟他拼了。”另一个息事宁人道:“人活一世,难免要受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