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捷听到门外人说话的声音,脸色不由一变。他听出那是自己伺候的头马,暗道:“他怎么来这里了?”
刚刚那个虎狼兵让他去跟头马反映一下,想办法把任天养这个害群之马从军中开革。他只当那个虎狼兵是在说气话,目地是威胁任天养别把事情做绝,留一线余地大家日后好相见。那个虎狼兵不知道头马的脾气,他这个寸步不离伺候头马的人还能不知道吗?
头马修为虽高,但没一点架子,是他见过最憨厚实诚的人。这样的人哪能干出把一个傻子赶出军营的事来!何况要赶的人现在看来还不是傻子,虽是骡马兵修为还不错,这不是毁人的前途吗?
那个虎狼兵也听出说话的人是谁,精神为之一震,道:“啊哈,真是天随人愿!不用等明天了,头马已经来了。郭大哥,我们这就给头马述说这个姓任的罪状,让头马一会就去找任左更说说,把这人赶出兵营。”
郭小捷沉着脸低声道:“你别说了!”
外边那人道:“李伍长,你是否有贵客在此,不方便开门?”
李光头听了那个虎狼兵的话,真的害怕任天养就这样被赶出兵营,那笔丰厚的报酬就此不见。他面露难色的,不知该如何回答门外人的问话。
小蟋与小胖也不忍任天养就这样被赶走,连给李光头使眼色,让李光头告诉外边那人暂时不方便开门。等外边那人走了,再跟这些虎狼兵们赔理道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虎狼兵们答应,绝不告任天养的状。
那个虎狼兵从三人脸上看出惧意,更加得意。他一个虎狼兵被一个骡马兵逼着喝酒,胸中本就忿恨。又听任天养让他们从跨下钻过,怒气更盛。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整治任天养,哪肯轻意放过,张口道:“步大哥,我是你亲随郭小捷的朋友。我们本属李伍长这屯的虎狼兵,荣升为龙象兵的亲随之后,李伍长请我们几个过来喝酒。”
外边那人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李伍长,明日我再来叨扰。”
那个虎狼兵忙道:“步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有什么叨扰不叨拢的?您的亲随郭小捷也在这里,不如进来喝两杯,我还有事想给步大哥说呢!郭大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开门去?”
事到如今,郭小捷有心不开门也没办法,埋怨了那个虎狼兵一句:“我们自己的事,为何要把头马掺和进来!”站起身来到门口。
任天养本站在门前,郭小捷还当他要阻拦自己不让开门,正寻思是开口请任天养让一下还是强横的一把将任天养推开,却见任天养往旁边一让,站到门侧。
郭小捷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幅孤傲的神色立马消失无踪,换之而来的是奴仆般的谄媚微笑。他打开门,点头哈腰道:“步大哥好!”看到那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连忙又道:“韩大姐,你也来了!”
剩下的几个虎狼兵在郭小捷开门之际,早已离开桌子站在门两侧候着。李伍长也带着小胖小蟋以及张健随在虎狼兵的后边候着。
李伍长有心叫任天养过来站到他的身侧,却见任天养又是摇头又是微笑,迷迷瞪瞪的不知在想什么事,根本看不到他在招手叫他。他正欲张口轻呼一声,忽听虎狼兵们齐声招呼着:“步大哥,韩大姐好!”
按说,李伍长有官职,本不需对一个龙象兵卑微的口称大哥。可他生性随和,并不在意这些,而且心中想着一会得给任天养求求情,也就带着小胖他们口称其大哥来。
进来那个被称为步大哥的龙象兵,眼见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人问自己叫大哥,连忙迎上前去拉着李光头的手道:“李伍长,被你叫大哥岂不是折煞小弟?”
那个被称为韩大姐的姑娘也说:“李伍长,人家还是大姑娘呢,被你称为大姐,岂不是变成老太婆了?”
李伍长见进来的两个人,男的剑眉星目,一脸的憨厚。女的英姿飒爽,眉目清秀中带着三分男子的硬朗。从面相上看,两人都不是难伺候的主,应该不是胡搅蛮缠之辈,而是讲道理的人。他不由松了口气,觉得任天养这事还有救,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随即放下,笑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两位?”
姓步的道:“叫我步老弟吧!”姓韩道:“叫我韩小妹吧!”
李伍长呵呵笑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姓步的道:“李伍长,我来是向你打听个人。”
李伍长道:“来,坐下说话!”
郭小捷早领着三个虎狼兵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闻听李伍长的话,他连忙拉开一张凳子,等姓步的在桌前站定,又连忙把那张凳子放到姓步的屁股下,轻声道:“步大哥坐!”
姓步的在凳子上坐下,不经意间看到桌子旁放着四大坛酒,泥封已去,纸封也撕开了口。看来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然众人已开喝那几坛酒了。那可是一坛二十斤的酒啊,不说四坛全喝完,就是只喝一坛,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趴在地上起不来。既然如此,为何四坛全开?他自幼过得节检,眼见如此浪费,不由皱了皱眉头。
等到姓韩的挨着坐下,李伍长也在对面坐下,而郭小捷几个虎狼兵与张健几个骡马兵垂手在桌旁站立,说什么也不愿坐。姓步的邀请了两次,不再坚持,指着桌子旁的几个大坛子道:“酒是好东西,可也得适量方好!”
他看了看郭小捷们与张健们,接着又道:“我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