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最近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段芝泉又要为边防军,向山东采购军火。定单下的非常大。”
安妮笑道:“好事啊,这两年段总里简直是我们山东的大金主。每次都下大单采购军火,付钱付的也很痛快。有了这些定单啊,我们山东军工就不愁没事做,经济也不发愁了。这两年山东正增长,段总里可以算大功臣。”
“傻瓜。那是军火,不是其他东西,不打仗,买这么多军火干什么?虽然名义上说,是给边防军用,用来保卫国家,捍卫领土完整。可是我总觉得……这就是张虎皮,下面掩盖的,只怕是些见不得人的物事。边防军的帐,始终不许财政人员参与核查,就算我在财政部那边组成调查组,也被部队挡驾。说是涉及军事机密,不能对外公开,这种话……肯定有问题。”
安妮歪着头,看着冷荷“那冷荷姐,你是觉得,段芝泉有可能对山东不利?你肯定想多了,他怎么敢?我们连扶桑人都打败了,他又怎么敢乱来?”
“但愿是我想多了。不过徐又铮这两年的举动,我越来越觉得不寻常。先是借参加泰西战争为理由,编练参战军。泰西战争结束,参战军办不下去,就改成边防军,现在又和二哥一起修铁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好,阴险的很,以往和我们作对,大家各施手段也就算了。现在他无事献殷勤,我反倒觉得其用心险恶。”
“听说,段总里和徐又铮,去西山练兵去了。不管他们有什么坏心眼,我看啊,也不敢冲咱们来。京里的天气太热,我们回山东吧……”安妮指着那对双胞胎的照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我……也想要这样的宝贝。”
西山,演武厅。
这在前金时代,就是金兵操练的校场。到了共合,依旧是士兵练兵演武之地。伴随着阵阵轰鸣的枪声,标靶被打的粉碎。士兵在教官的口令下,装弹、瞄准、射击,速度如行云流水,动作整齐划一。
当一支军队的操练任务完成,军官挥舞着旗帜,军乐队吹响了洋号,另一支部队跑步入场,与撤退的部队互相敬礼,交错而过,队型严整,丝毫不乱。
远方,一排排大炮炮口向天,虽然这些炮只是模型,但是看上去,依旧充满质感,与真炮差相仿佛。在每一门大炮模型上,还仿照真炮,雕刻了卡佩文字“王者最后的论据”
在观察所里,段芝泉放下望远镜,看向身旁的徐又铮“铁珊,去年你去山东观操,鲁军的表现,与我们这支部队相比如何?”
“势均力敌。士兵素质不分高低,至于战场上……那就得看指挥官的手段。”徐又铮后背拔的笔直“不过,我们和鲁军还是有区别。这两年,鲁军一直在搞退伍,到了年龄的老兵,就退出部队。有一些人,被我们吸纳进队伍里,通过跟他们交流,我可以确认,咱们的练兵方法,跟鲁军没什么不同。且随着鲁军队伍里,未经过实战的部队越来越多,我们这支部队却是在边防上真刀真枪见过血的,军官素质不同,临阵反应也不同。我相信,如果对比的话,还是我们更为出色。”
段芝泉面露喜色“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这支部队就没有白费心血!两年前,你劝我要学汉王刘邦,忍耐项羽一时。现在看,是不是该金台拜帅,兵出陈仓了?”
徐又铮摇头道:“不能操之过急。鲁军打仗的几*宝,一是部队的物资供应充足,每名士兵每天主粮是一斤八两,另一件法宝是对士兵的保障。包括残疾士兵终身养育……”
这恰好犯了段芝泉的心病,不久之前,就有一批共合老兵,包括里面大部分残废,因为国家不负责他们的生活,生计困顿,穿了浆洗发白的旧军服,到陆军部门前集会要说法。这些人大多数是小军官,有人身上,还挂有勋章,但是更多的人,为了活下去,已经把勋章卖了。
共合军制里,向来没有荣军一说。入伍就会有军饷,打胜仗会有奖金,但是受伤乃至残废,那也要自己承担后果。尤其这些军官,分别属于不同省份,段芝泉自问,没有任何义务给他们发放工资,更别提养老。
集会变成了冲突,情绪失控的聚集者开始漫骂,并朝着陆军部投掷石块。总里的卫队,本来负责维持治安,与这些军中前辈对峙。可是不知是谁,被石块搞出了火性,居然开枪还击,惨案就此爆发。
既然开了火,就把事做到底。成排骑兵,向着这些共合残兵发起墙式冲锋,皮鞭和棍棒代替马刀,将这些为了建立共合,或是为了反对洪宪而残废的袍泽打的东倒西歪,头破血流。那些士兵除了叫骂,外加唱起共合国歌,再没有其他办法。
这件事造成了两位数残兵的死亡,段芝泉事后,以事先不知情为由解释,并发誓要组建调查团,严肃查处开枪士兵。自己则公开宣誓,要终生茹素,信佛,为这些无辜丧生的残兵超度,并作为自我惩罚。
国会的议员,在安福俱乐部的操纵下,没有发起弹劾,可是这不代表,段芝泉就平稳过关。这次的事件如同一个雷,就这么挂在头上,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可是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