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的士绅聪明的很,想必已经有人猜出来,我与罗家的关系,没这么亲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惟有如此,他们才敢于对省掌的职位出手。罗家为了保住这个职位,也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至少,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
赵冠侯边说,边转动着那个保险柜的密码锁,随着一声轻响,锁应手而开。号称时下最新科技的保险柜,碍于时代,在赵冠侯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大号玩具。
士绅以及张宗尧的部下,在不知道密码,也不准备使用爆破手段的前提下,对这种泰西造物毫无办法,也认为赵冠侯同样没辙。为示信任,连封条也没贴,赵冠侯也就省了无痕迹揭封条的事。
这个保险柜,张宗尧素不离身,行军时也专门用大车拖拽,不问可知其珍贵程度。其在湖南横征暴敛的辉煌战果,都存放在这铁箱子里。
即使张宗舜、禹两人带走了一半的家当,保险柜里的财富,依旧可观。光是金条、珠宝以及外币,就占了一半的位置。剩下的位置,则是古董字画,以及部分有价证券。
张宗尧很是谨慎,考虑过自己有朝一日被驱出湖南的可能,所以并没有在湖南购买多少不动产。田产地契,也都是通过手段抢夺而来,并不上心,只占财富里很少的一部分。
几张存折,都是正金等扶桑银行的折子,粗略估计下,存款加上这些财物,至少也是三千万元出头。鲁军这次出征,所费连五分之一都没有,着实是一笔极合算的生意。
这种偷开保险柜的事,当然要绝对保密,只有赵家的女眷以及邹秀荣在场。见到这么多金银细软,杜小小也不由吐吐舌头“还是当督军有钱,比开银行赚钱快多了。姐夫,这钱你打算和湖南人怎么分?”
“分什么分?我们在打田树章的时候,缴获了一大批省钞,是田用来给部下发军饷的。张宗尧钞票印的滥,那批军饷数量差不多两亿,用省钞把这个柜子塞满绰绰有余,我把省钞交给士绅,到时候想分,就分废纸好了。真金白银,除了地契不动产外,其他都是我们的。人人有份,大家都有好处,杀了这么一头肥猪,这个年过的一准阔绰。”
邹秀荣道:“老四,虽然我们有私章和存折,可是扶桑银行的款子,很难提出来。这上面的钱数近八百万,你要有个准备。”
“不,这部分钱提款估计没希望,但是存折有用。张宗尧卖了湘矿和湖南第一纺织厂,我就让湖南商人出钱,把这些股权赎回来。具体经办,就由正元和共合两家银行负责。到时候把钱收起来,至于买矿么……就用这存折付款。让扶桑人跟扶桑人打交道去,我们不管。”
“扶桑人会认这个帐?”
“不认也不行。等到了长沙,我就派大兵把那些矿山一围,说扶桑商人涉嫌资助南军,破坏扶桑中立原则。封帐封矿,跟咱们在湖北干法一样。这样折腾几回,那些商人想不低头,也办不到,乖乖得按我们的办法行事。扶桑在湖南的军事力量并不强,何况现在国内的米骚动仍然层出不穷,看不出天下太平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和共合翻脸。所以这个帐,他们一定会认。”
苏寒芝问道:“那湖南这边,你又怎么打算?”
“先到长沙,好生玩几天。这次带大家出来,就是来玩的。张宗尧已经被消灭,湖南民军,只有赵恒易一师三旅,外加些不成气候的散兵游勇,没什么可怕。桂军虽然名义和湘军联合,实际跟我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何况还有二嫂的面子在,不会打起来,接下来,就是我们享受的时候了。议会、督军,我都会安排些合适的人选。湖南本地势力想玩卸磨杀驴,纯粹是白日做梦,我倒要看看,大家是谁笑到最后。”
姜凤芝拍着手笑道:“这个好,这个好,我一直听说长沙有不少名胜,我这次要好好玩玩。那个关公战黄忠的地方在哪,我去那听关黄对刀去。”
杨玉竹咳嗽一声“张宗尧好歹是四省剿匪督办,又是湖南临时督军,就这么给杀了,正府那边,怎么交代?”
“正府那,自有二哥去交涉,还有湖南请愿团的人马,放心吧,我就不信,歪鼻子敢为一个张宗尧,与我山东翻脸。咱们现在,就做好准备,好好玩就是了。这上千万的款子在手里,大家想买什么东西只管买,都有张宗尧给咱们付帐。”
段芝泉再次病倒了,这次病的,比起上一次,可能还要严重一些。一连几天没有理政,还上了一份辞职信。一如过去,冯玉璋没批,但是准了半个月的假。给一国总里放这么久的假,难免让人生出,总统是否有意重新组阁的猜测。
为了养病,安福俱乐部自然不去,铁狮子胡同的酬酢也暂时停止,下棋成了病中静养的段总里当前唯一消遣。陪他下棋的,则只有自己的灵魂徐又铮。
“铁珊,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下象棋么?因为规矩,马走日,象走田,炮打隔山,这是千年不变的古法,没人可以更易分毫。我是总里,也不能飞象过河,他是大帅,将军也不能出九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就是咱们中国人象棋的好处,教人懂道理。我下过洋人的西洋棋,又是王车易位,又是什么小兵变其他子,简直胡闹成一锅粥,全无章法。”
“芝翁说的是,每个棋子,都有自己的规矩,每个棋子,也都有自己的使命,谁敢乱来,都得被扔出场。棋盘上,我们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