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
大雨影响了人的视线,也让本就不怎么坚固的路面,变的*****虽然是大白天,能见度却极差,大雨让人视线模糊不清。不管是枪还是大炮,威力都大为减弱,手留弹也造不成多少伤害。这种天气里,部队通常都选择停兵不斗,可是今天,两支部队却在雨幕中展开决斗。
士兵往来冲锋,军靴踩入烂泥,每一次拔出来,都要额外消耗很多体力。步枪的威力大减,更多时候,彼此只能以白刃相邀请。鲜血混在雨水中流淌,两方士兵在泥地里翻滚,用尽一切手段,试图终结对方的性命。一个又一个的满身泥泞的斗士拼杀一处,泥巴遮住了军装、面孔、军帽,连阵营区分都变的困难。
一方的旗帜开始倾颓,部队控制不住的后退,气急败坏的主官,手举大刀,一刀将一名带头后退的营长斩首。怒吼道:“杀回去!杀光他们!后退者,杀无赦!两百万,我出两百万买赵冠侯的脑袋。抓住罗潇潇,你们随便玩!”
一发开花炮弹射过来,轰鸣过后,主官身后的卫队,都倒在血泊之中,因这一次炮击全灭。主官自己则在勤务兵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过了几分钟之后,忽然仰天狂笑道:
“老子没事,老子什么事都没有。天意,这是天意。你们看到了,连大炮都杀不死我。这是老天在帮忙,你们还怕个球?给我冲回去,干掉赵冠侯,活捉罗潇潇!”
被这种紧似神迹的现象所震慑的士兵,竟又重新爆发了士气,一支数百人的敢死队,呐喊着逆杀而上。前锋的士兵,被这种气势所夺,渐渐后退。可就在此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挥舞着军旗猛冲上来,大喊道:“弟兄们,为自己的妻儿老小报仇,不要放走张毒菌!想想他对我们干了什么,还能容忍他继续做恶么?”
女人的声音,在风雨和雷声中,传的并不远。但是她的身影,依旧激起了三湘健儿骨子里的血性。一支属于湖南自制军的敢死队冲上来,接住了张宗尧的人马,双方白兵见红,彼此不退。
刺刀互穿胸膛小腹,彼此扼住对方喉咙直到同时断气的现象层出不穷,战场上,陷入一片空前的惨烈情绪。共合各省内战中,激战一昼夜,死伤十数人为交战常态,今日护堤之战,彼此白兵冲锋,死伤枕籍,势同敌国者,实为壮烈第一。
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从四面八方杀上来,张宗尧身边的敢死队与卫队,已经渐渐不支。即使张宗尧自己,也手持大刀亲入一线肉搏,手中大刀砍到卷刃,换刀复战。泥、血溅满了军装,脸上也尽是泥浆与血浆,整个人,如同魔神。
喊杀声越来越响亮,即使滚雷,都压不住怒吼。身边的卫队急道:“大帅,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得赶紧撤!”
“撤?往哪里撤?今天,有死无活,有我无他!我张宗尧已经一无所有,只剩这条命。他有本事,就拿去好了!来啊,张宗尧在此,有本事来杀!”他抽出插在泥地上的军刀,再次冲了上去,沉重的军靴打滑,差点摔了他一个跟头。
他怒骂道:“老天爷,我明明拜过你了,你为什么不帮我?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而已,为什么你不叫我成功。你为什么帮湖南人,不帮张宗尧啊!”
爆破大堤的计划功亏一篑,就在张部到达之前,鲁军已经抢先抵达。因为暴雨的关系,双方的火器威力大为减弱,张宗尧见计划不成,准备转移。不想新组建的湖南自制军发现张宗尧旗号后立刻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拼命,两下当时就打成混战。
战斗初始阶段,两下或说胜负难分,可是随着赵字旗出现,张宗尧部队就出现了大规模反水、阵前倒戈的现象。先是自田军里败退的溃兵,在队伍里率先发难。他们中,混进了一部分都是鲁军乃至情报科甚至警卫营的人,张宗尧的动向,也是由其秘密传递而出,保证张部一举一动,都在鲁军监控之内。
战场上,这些鲁军的钉子率先喊出归顺冠帅,足粮足饷的口号。紧接着,又开始杀戮那些忠于职守,承担指挥作战任务的张部官兵,原第六师大部分官兵,由于长期拖欠军饷加上军粮短缺,不满情绪极大。现在又是打逆风仗,在听到口号之后,大批官兵阵前倒戈。
其老主官李秀山既与赵冠侯是结拜手足,投鲁亦同归李,毫无心理压力,也不用担心遭到清算。张宗尧的人马,被自己人以及复仇的湖南人所围攻,队型彻底混乱。
发现张宗尧爆破大堤企图的湖南子弟兵,愤怒到了极处,附近除了鲁军,还有数万人的湖南百姓。如果洪水蔓延,这些百姓尽成水族饵食。张贼既不以湖南人性命为重,湘人也自不与其共天地!
大雨加上突袭,让张宗尧的指挥系统濒临瘫痪,其能掌握的部队始终不多。由于担心清算,以及湖南人复仇热情太高,俘虏基本都被刺死。一部分士兵在走投无路之下,依旧忠于张宗尧,自发组织抵抗。泥泞的地表环境以及恶劣天气,从客观上对于武器居于劣势的张部更为有利。
张宗尧身边的卫队,都是其心腹嫡系,战斗力与忠诚都无可挑剔。有他们在前面硬顶,也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湘军数次进攻,都被张宗尧生生打了下去。
忽然,他的卫队长指道:“大帅请看!那个摇旗子的,是不是罗潇潇?”
张宗尧费力的看过去,正好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灰暗的天空,白光之下,一个窈窕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