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银行家的态度基本相同,至于几个大财阀,就更直截了当。他们是商人,投资是以获利为目的,不会拿来做善事。现在洪宪的控制能力太弱,即使许给他们矿山、铁路的好处,能否拿的到,也在两说。这个时候放款给洪宪,等于是拿钱填海,自然没什么兴趣。
梁士怡的额头微微见汗,拿出手帕不停的擦拭,寻个机会,把赵冠侯请出房间,小声道:“爵帅,大家在一条船上,荣损与共,我也不希望共合、交通两大银行倒台。可是现在,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咱们钞票发的太多,世道不好,人都急着把钞票换成大洋。可是咱们手里,哪来那么多银元?如果贷款拿不到,银行可能真的要关张大吉。”
“燕荪,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可是我的难处,你也要体谅。山东刚刚打完一场恶战,经济严重衰退,现在让山东出来为你的银行担保,对方也要肯听才行。何况,那些银行团里还有扶桑人。我把矿山抵押给他?我好不容易把扶桑人打走,转头他们再回来开采,老百姓要骂娘的。我这次来京城,目的只有一个,我正元在共合、交通两行的存款,以及放的贷,必须有个说法。”
说话之间,赵冠侯的元帅权杖在手里转了两圈,“我这次来,是带安妮跟你谈判。如果事情谈不成,下次来的,就是我鲁军的请愿团。大家的身家性命,都指望正元维护,如果谁让他们活不下去,他们一准跟谁不客气!”
这番暗含杀气的言语一出,梁士怡面色惨白,几乎摔了个跟头。良久之后,颤着声音道:“爵帅……看在你和大太太的交情,还有咱们的交情的份上,务必以大局为重。陛下的江山,现在全系在银行身上……”
哪知一言出口,赵冠侯的面色,变的比他还快,竟是悲愤莫名的模样。手中元帅权杖在墙上一敲“燕荪,你这说的什么话来?我如果不是念着往日交情,如今,就不是这么跟你讲话了。你且看看,现在各省是个什么情形。说一句大话,不是我的面子关照,浙江朱端早就被他的参谋长吕公望赶走了!山东如今若是通电独立,你说说,你欠我的钱,我有没有办法拿回来!”
梁士怡的家乡就广东,如果赵冠侯现在投奔西南军正府,以鲁军之能战,想来西南军正府不会吝惜金银。到时候查抄了梁家的家产补给赵氏,也大有可能。梁士怡周身汗不敢出,只好不住赔礼,赵冠侯反倒得理不让人
“我话放在这,正元、四恒跟共、交两行的帐目交涉,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的钱,如果少了一毛,自然就有人同你讲道理。鲁军最重纪律,但是谁要他们吃不上饭,山东爷们也不是吃素的性子,其中轻重,你自己考虑清楚!”
本来约好了扑克牌局,可是等到两人会谈回来,梁士怡面若死灰,竟是提不起半点性质,随便敷衍几句,立刻告辞。休息室内的气氛,也随着他的离去,而变的融洽而又热烈。
“冠帅,安妮小姐远来,一定非常辛苦,我想,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喝一杯,缓解一下疲劳呢?通知外面,在这里单独开一桌酒席,我们在这里慢慢聊。冠帅,对于中国下一步的经济发展,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与方才的横眉冷对完全不同,当面对赵冠侯时,包括扶桑财团在内,都换成一副笑脸。赵冠侯与众人却不怎么说实话,只把安妮推出来
“戴小姐是正元现在的执行总裁,未来的经济发展规划,是由她来负责的。但是她今天很累,不方便谈话,我和安妮小姐,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所以,这件事我们不必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明天,我们会去东安市场买些东西,我们可以约在明天晚上继续谈。”
“东安市场?哦,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们旗昌银行恰好与东安市场的宝大银楼有业务上的往来。戴小姐这么美丽的女士,必须有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才能与戴小姐相配。明天早上九点以后,戴小姐到宝大,将有人全程负责接待,保证为您提供最优秀的服务。”
“本行在东安市场,也有着合作伙伴,他们的服务水平,绝对不会输给宝大……”
类似的情景,戴安妮也见过。不过那都是属于陈冷荷,每当她出席这种宴会时,肯定会收到一堆类似的礼物,自己用不掉,就当福利发给身边的人。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却还是第一遭。一直以来,都认定自己只是陈冷荷的陪衬,未想过,终有一日,这种荣光,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礼貌的应酬,感谢,直到舞会结束,时间已经指到了十点钟。在六国饭店,已经为两人备好了房间。给他们准备的,自然是六国饭店里规格最高的套房,带有洗澡间以及客厅。
在应酬时,喝了不少红酒的安妮双颊绯红,望之如同桃花盛开,赵冠侯端详着她,让桃花开的更艳。安妮开始低头检视自己,晚礼服露出了自己圆润光滑的肩头和白皙的肌肤,裙子太短,露出了小腿,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她拼命的想挡住一部分肌肤,却发现越遮越糟,无所适从。
“怎么样,今天还高兴么?酒喝了不少,如果不舒服,我让茶房送醒酒的东西过来。”
“不……没关系了。这点酒,还支持的住。就是觉得,排场搞的太大了,本来我进京,是给姐夫打下手,可是现在一闹,反而我成了主角。如果是冷荷姐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