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某身为共合军人,只服从总统与陆军部之命令,其他电报,恕难从命。”在招待会上,赵冠侯当着记者的面,将扶桑电报撕的粉碎,把纸屑随手扬起,化做满天飞雪落下。
这个极有镜头价值的动作,成功激起了记者的情绪,一名记者立刻问道,这样的处置是否会遭到扶桑报复,赵冠侯则斩钉截铁答道:“胶州湾问题,为我国内政,扶桑无权过问。如果其无视万国公法,强行干涉我国内政,山东十万虎贲,四百兆民众,势与外敌周旋到底!”
随即,就有一个女记者跳起来问道:“赵冠帅,如果开战,您是否会亲自临阵,如果亲自临阵,必然会有生命危险?您又是否畏惧过死亡?”
赵冠侯朝这个年纪不大,相貌颇为可人的女记者一笑“我爱惜将兵性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没有牺牲。可这不等于我怕死,如果必须要牺牲时,我有牺牲自己以保证共合尊严不容践踏之决心。在生死这个问题上,请允许我念两句诗:生若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这句诗,在报纸上刊登之后,随即风靡京城,连陕西巷凤云班内,也听到了消息。蔡锋笑道:“赵冠帅倒真是个好出风头的,我们两个比用兵,难说高下。可要比造舆论出风头,我倒是真不如他。”
小阿凤微笑着给蔡锋准备茶点“将军务实,冠帅好名,自是不能比。他上次来凤云班时,我也见过,算不什么出色人物。南干北雨鲁冠侯,三个匪帅的做派差不多,见面就要动手动脚,不像个名士派头。说不定连这两句诗,都是买来的。”她想起上次赵冠侯到凤云班,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情景,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
蔡锋哈哈一笑“是真名士自丰流,这也不是什么短处,小阿凤你也不要因此就小看了他。能带着兵打赢铁勒人,打赢江宁,在关外打下一个好局面的将军,很值得我们期待。冠帅,你想要的舆论已经有了,人心呢,想必也争取个七八分。军械粮饷,也都不缺乏。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只要你能坚持到二十天,蔡某就佩服你一辈子。如果你可以坚守一个月,蔡某就要交你这个朋友。为了共合,也为了中国人的脸面,坚持的久一些吧。”
济南城外的官道两侧,送行之人铺天盖地,来自山东各界的代表,都要为收复国土的将士送行。劳军的饮食,一直排出十几里,送行者组成的人浪,一次次冲向由鲁军士兵组成的堤坝。
即使是强悍的鲁军嫡系,在如此庞大的人海面前,也觉得心里没底,已经向上汇报了数次,情况特殊,请求增援。人浪第一排的,被身后的力量推动着,不受控制的撞向士兵的步枪,随即又被推回来。他们中男女老少,各样俱全,既有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也有一身金朝官服的遗老。
不知是谁,忽然大喊道:“大旗!是冠帅的大旗!”随即,人潮就变的更加凶猛,只一瞬间,堤坝就冲开了几个豁口。人群分开哨兵,向着纛队奔来。
前排的士兵警戒的举起步枪,赵冠侯在马上大叫道:“不许伤人!告诉大家,遵守秩序。”
手执高音喇叭的警卫兵,放开喉咙提示着遵守秩序,有赖于山东奉行数年的新式管理制度,守序几乎变成了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在几次喊话之后,人群总算渐渐恢复了理智,卫兵则趁机恢复了人堤。
“闪开,全闪开!”一名六十开外但是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老人,年迈力未衰,竟是有一身很高明的武技,步如趟泥,下盘扎实,两臂分开人群,向着赵冠侯马前冲过来。
他头上戴着亮蓝顶戴,一身前金正三品武将官袍,再看脑后,还留着长长的辫子。一看便知,是前金时代的遗老。老人离着马头甚远,就跪倒在地
“标下登州绍襄公麾下听用,登字三营管带黄立功,给赵爵帅请安!”边说边将一份手本顶在头上。
他的嗓门奇大,一声喊出去,围观的人群里,猛的爆发出一阵笑声。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满面通红的在老头身后跪下,埋怨道:“爹,您这是干啥?大金都亡国了,不兴这一套了。”
“滚!你们懂什么?咱家世受皇恩,你们吃的穿的,哪不是皇上赏的?没有老子当兵挣的钱粮,你们早饿死了。食爷禄来报爷恩,不管到什么时候,老子都是大金的武将。爵帅是朝廷封的侯爷,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
赵冠侯在马上笑道:“黄老,有话起来说吧。共合了,不流行这套跪拜行参,递手本的规矩了。咱这又不是徐州,我也不是张员。”
“礼不可废,不管前金还是共合,老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变。在大帅面前,小的就得下跪,这是军中几百年的老规矩了,改不得。小的今天前来,特为给爵帅请安,另外将犬子送到爵帅麾下,为爵帅冲锋陷阵,报效朝廷。”
“投军?济南有招兵处,可以让令郎到招兵处报名,不过老爷子还请三思,眼下山东说不定就要开战,这个时候投军,可是要拿命换钱粮的。”
黄立功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爵帅,自从共合以来,我黄家子弟都已经退出军界,咱家世受皇恩,不能为乱臣贼子卖命。可是今天,我要亲手把我黄家的子弟送入军中,为的就是替爵帅效死。”
他转过身,对路两旁的欢送队伍道:“各位父老乡亲,自我大金与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