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团的淮军没有携行火炮,在火力上略微吃亏。可是民军的炮术也一般,倒是不至于影响太大。随着民军方面唢呐、腰鼓敲响,一支人马举着,喊叫着向阵地扑过来。
抓鲁军统帅的小妾当婆姨,这个口号对于这些士兵极有煽动性,这些刀客本就是悍不畏死的性格,这时更是在美色的推动下,以兵力的优势向淮军压过来。
这两团淮军中不乏有参加过扶桑铁勒战争的老兵,经验颇为丰富。可是众寡悬殊,加上一开始就被伏击,许多转战于白山黑水间,与外柔然叛匪交战而无恙的战士,却含恨于秦川大地。
刺刀闪烁,刀交接,程月履行着她的诺言,并没有躲到安全地带,而是执旗前导。平日在家里,恬静弱,安守本分乃至于有些木讷的她,此时却化身成一只疯狂的雌虎。手中的军旗成了武器,一连三名想拣便宜的刀客,都死在她的手上。
杨福田大喝着“警卫班,警卫班!快去支援小姐,保护小姐,别管我!”
刺刀战本为鲁军看家法宝,尤其是对付匪兵,雪亮刺刀如墙而进,悍匪也招架不住。可是今天面对陕军,这件法宝并没挥作用。郭剑所部,同样注重白刃战,虽然水准不及鲁军,可是胜在人多。以蚂蚁啃大象的方式,一点一点,蚕食着淮军的力量。
大批新近招募的陕军被派为炮灰,担任前锋,他们不给,只有单刀。军官只指着淮军手里的许愿“谁抢到,谁就有使。谁抢到就当军官,谁抢到那婆姨,就先困三天!”
陕军素来不缺乏勇气,有为大帅夫人为诱饵,勇气就越的充足。这些穿着单衣手提单刀的男子,以胸膛迎向和刺刀。淮军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打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支应起来,渐感不支。
却在此时,陕军后方不知谁高喊起来“开饭咧!”
随着一声呐喊,进攻的陕军猛的停住脚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喊出的并非是冲锋,而是更有气势的词语:吃饭!
“吃饭,吃饭!”一向混乱不堪的陕军,忽然变的纪律严明,不需要招呼,全部转身,向着后方奔去。差一点崩溃的淮军被这阵仗搞的不明所以,只当是陕军用的回马,竟是连追击都不敢。直到杨福田从望远镜里看到,陕军到阵地前,二话不说就去抓干粮时才确认,他们真的是去吃饭。
虽然躲过一劫,可是程月明白,敌人越杀越多,越战越厚,自己却没有后续部队。淮军虽勇,但久战必疲,自己的胳膊,也越来越酸。她一咬牙,高喊道
“杨福田,打死我!快点,开!”
“太太!卑职……不敢犯上!再说,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大帅会来救我们的。”
前线上,郭剑的脸色也气的白,只差一步就能取胜,谁那么大胆子,在这个时候喊吃饭?难道他不知道,陕军的风格向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听到吃饭两字,天王老子叫也不好使,立刻就要回来吃了再说?可是现在不是找人的时候,还是先打掉这支残兵要紧。
他吸取了上次被抄后路的教训,在后方也安排了人马殿后,镇嵩军马队一部。负责遮蔽情报,侦察信息。这些镇嵩马队,虽然打过几个败仗,但是元气没受损失,在第四军内,依旧保持着较为完整的建制。
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支将近一万人的队伍,即使耗,也能耗上很久。再者赵冠侯部接连两战,部队已疲,此时必然在休整,不可能来的这么快。即使有救兵,兵力也不会太多,凭借镇嵩军完全可以应对。
当士兵们扔下饭碗,腰鼓再次敲响时,郭剑咬着牙出命令“不过了,把炮弹都打出去!不要吝惜弹药,先用榴霰弹!”
陕军的火炮再次威,淮军刚刚修补完成的阵型,再次被打出无数豁口。由于战场宽度限制,陕军不能把所有兵都用上,就干脆车轮战。淮军只捅穿一层,马上就会补上一层,层层堆叠,杀之不尽。
程月的军旗被打落在地,身边的警卫班已经死伤殆尽。一名匪兵狂笑着向她扑来“小乖乖,别怕,哥哥疼你……”
血光崩溅!
扑出的匪兵,变成了无头尸体。程月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口单刀。她冷着脸“程门之中,无可辱之女!”随即回刀,即将向自己的脖颈砍去。
可是不等刀砍到地方,一旁猛的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一愣之时,已经将刀夺过去。
“小姐,先不要急着寻死,我想,救星就快到了!你看,敌人的后面……”
五色旗隐约出现在郭剑后方,程月身上一暖,竟似瞬间回力,大叫了一声“老爷!”
镇嵩军的溃兵是和报信的通信兵,前后只差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数千名马队,就像是雪崩一样,铺天盖地的退下来,边退边道:“不好了,鲁军来了,弟兄们快跑!鲁军的马队,打不过……”
事实上,此时赶到的,只有孙美瑶、赵冠侯,外加大约一个营的兵力。由于全行军,部队的建制已经混乱,这一营人马,分属不同的连队,配合上还不算太默契。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一件事,被困的除了袍泽,还有自家大帅的太太。脸面相关,什么都顾不上,只有拼命一搏。
作为第二梯队布防的,是郭剑部下名将龚魁。他在陕西民军体系里向以一多一少闻名。领饷之时,兵山将海,手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