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争的结束,南方各省的地盘,已经逐渐为北洋所侵占。李秀山升任共合陆军第六师师长,带兵进入江西升任督军,曹仲昆带领第三师进驻岳阳,扼守南北孔道,段香岩兵进湖北,冯玉璋进驻江宁,整个天下,大有乱而后治,四海归一的景象。
以武力为手段促成的和平,终究也让人们看到和平的希望,曾经风起云涌的葛明党人,似乎如同之前的太平军一样,功败垂成,退出了历史舞台。张员也就敢于在这个时候,提出恢复帝制的建议。
“大总统并非终身制,一旦下野,也不过一布衣而已。他的儿子是什么模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出来选总统,肯定是没希望的。就算是任官,也不够资格。辛苦一辈子,子孙还要做平头百姓,这不是太蠢了么?如今葛明党已经失败,恢复帝制的阻力尽除,若是自紫禁城中请出皇上,重登九五,宫保则立有拥立之功。按这个功劳,封一个世袭罔替的公侯唾手可得,他既可名标青史,又能遗泽子孙,何乐不为?”
赵冠侯笑道:“绍轩,听你这提议,倒是大总统着想,这话怎么不直接和大总统说?”
“我的身份尴尬,宫保不拿我当自己人,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纵然说了也没用处。可是不管他怎么看我,我总是大金的忠臣,该尽忠的事,我就得办。眼下,是把小皇上请出来,执掌江山最好的时候。你看看,各省督抚手握兵权,他袁宫保这个大总统,又想要搞军民分离,又要建将军府,说到底,不就是想着收权?这事说来容易做来难,他一个大总统都是临时的,有什么资格收各省督抚的权力?要是有了皇上,那可就不一样了。皇上一道圣旨,要交权立刻就得交权,谁敢抗旨,那就是杀头的罪过。要想咱们中国能好,天下能够太平,必须得有皇上。现在是京城没皇上,每个省,都有一个皇上,这老百姓的日子,还不如有皇上那时候呢。”
赵冠侯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这事,我尽量着办,但是能不能办妥,我也没有把握。”
张员道:“爵帅是得过太皇太后旨意,顾命的大臣,您辅佐幼主,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袁宫保把皇上请出来登基,您就和他一起参赞军机,不分伯仲。谁要是敢破坏皇上亲政,张某这一万部下,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开进京里去勤王!”
他这次一是担心袁慰亭借收兵权的契机,侵夺他最后的权柄,二是期盼着恢复帝制,对于赵冠侯格外的亲厚。一桌酒席虽然设在宝月这里,实际却是他自己的大厨备办的上等燕菜席,等到散了酒席,赵冠侯借了他的公馆,提审这些士绅,宝月却也收拾行装,跟在他身后。
“为大帅效了这个力,在徐州,自然没法待下去,我这算把他们都卖了,谁又敢再上我这里来。只好跟着大帅到山东去,还望大帅赏一碗饭。”宝月边说,边朝赵冠侯飞个媚眼,全无半点哀容。
她这么痛快的答应帮忙,自然也有原因,山东的财力远比徐州雄厚,在那里讨生活,比在徐州容易。再者,就是山东的纪女地位远比徐州为高,山东省议会两百名议员,明确给妇女留出五十个席位,而女议员如果凑不齐,省议会就成立不了。
这个时候,虽然有不少女性愿意出来争取地位,但是真正有时间精力,且有胆子到议会里和男性议员去讨论议题的女性,终究还是太少。再加上选民资格问题,真正能选出的良家女性议员不足数,为了议会能顺利召开,最后只好塞了几个花界的女人到议会里。
这几个女议员在会场与男人舌战,晚上肉战,声名大噪。试想,做一个议员的恩客,要用多少银子?比之前金时代,京城里清吟小班,只高不低。若是有事请托,所费更多,宝月肯出来帮忙,也是惦记着议员的名额,想要要朝一日,也可成为让人追捧的女议员。
整个苏北的格局,自此时,就已经见了分晓。随着最后的顽固力量被一网打尽,苏北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力量敢于和赵冠侯公开对抗。一部分乖觉的地主,按照官方收购价,卖出了自己世代相传的田地,换了一部分金银,或是山东的省债。
另有一部分人,则步上了庄家的后尘,全家的人头挂在了自己曾经的土地上,整个家族被摧毁,祠堂变成了新式学校,原本用来武装自己的枪弹,被官方没收。乡治安所,代替了曾经的族长乡老,新法代替了实行千百年的族规家法。
曾经安详的田园里,开始有人圈地建厂,轰隆做响,吞煤喷烟的泰西机器,将彻底改变这一代人们的生活。大批的荣军农场,也让大批的佃户们越发认识到从军给家族带来的好处。
招兵处人满为患,各省都在苦于逃兵问题时,山东的苦恼则是兵源太多,因为拒绝把热情的投军者纳入部队,而导致征兵处陷入混乱,甚至需要派兵弹压的事时有发生。
一部分民众被雇佣,按着大帅的吩咐,在山东各地,开始修建国防工事。壕沟堡垒,将组成一道令进攻者绝望的防线,瑞恩斯坦进行了若干次纸上推演后,得出的结果都是:进攻者将得到这片土地,但是代价是海量的伤亡,战利品,只能是焦土。
原本行走于苏北收购粮食、农副产品的几个外来商人,都受到了来自山东官方的打压,业务开展的越来越难。粮食统购命令,虽然不见于文字,却在严格的施行。同时实行的,还有山东的食盐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