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这样就明白了,只要是生活依旧,不搞杀人放火的葛明,我一概都欢迎。细节问题,咱们可以慢慢议,二哥二嫂也该回家,看看老太太。邹宅那边,是斋翁在替二嫂看房子,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泽翁在松江住不习惯,也可以回山东来住。”
邹秀荣道:“我不同你道谢,那样就见外了。爸爸在松江过的很好,和你的岳父一起经营善堂,日子过的很充实,短时间内,未必会回来。你也知道,战争一旦打响,松江必然会出现大批的难民,这些人,都需要安置,这个时候离不开人。”
“那就有劳泽翁了,他跟我岳父能说的上来,就一切都好。原本觉得一个山东人,一个松江人,没办法沟通的,现在看来是我想差了。二嫂去看看我家的几个小毛头,翠玉又给我生了个儿子,大名没起,小名叫添福,一样,要喊你做干妈。”
孟思远明白,这是赵冠侯有意把邹秀荣调动开,让自己好回家探母,顺带看柳氏,否则两人一起回家,三头对案,就要尴尬。
过境的北洋兵,越来越多了。第二军由于迟迟不能动,最后承沣只能改弦更张,任命冯玉璋为第二军统制,率领第三镇并河南的第一混成协,第二十镇的第三十九协,南下攻击湖广军正府。
大军主力经过河南开赴湖广,与山东本来关系不大,但是殷盛要绕路山东,特为见赵冠侯,以至于发来电报,命令手下一个协的部队进入山东,特此关照。
这个电报一来,首先就引起了瑞恩斯坦的怀疑。他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眉头微皱“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的挚友,是不是想要表演一出中国的传统戏剧鸿门宴?一个协的部队进入山东……如果我们动手的话,大概用多少时间,能把他们全部缴械呢?”
“大概十分钟吧。”赵冠侯笑道:“这个协是第六镇下辖第十一协,协统是我的结拜兄弟李秀山。在白城,是咱们把他从柔然人的包围里救出来,否则他就要殉国了。这人是自己人,连他这个协统,也是我帮他办的,我一句话,他帮我抓殷盛的可能都大过帮我抓他,没什么关系,不要紧。”
“可是贸然登上火车,这也很危险,毕竟那里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
“第五镇如果失去了我,还有参谋长可以指挥,以你的才能,解决掉殷盛,不会费什么工夫。反过来看殷盛,以自己做诱饵,把我抓起来?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会干那种事,他就是想来跟我论交情的。虽然他们两个军,看上去编制很大,但是底气却不足。毕竟有实战经验的部队不多,还是我的兵仗打的多。又有你这位参谋长的指导,打仗的话,我一个镇,打他两个镇绰绰有余,只管去,没什么妨碍。”
话虽如此,但是之前山东对待朝廷的态度太亢,毓卿依旧不放心,上车时,特意让承振陪了赵冠侯同去。
在陕西光复的消息传来之后,承振已经间道进入山东,与李连英只是前后脚的差别。他的贝勒身份,足以压住殷盛,有他同往,自是万无一失。
殷盛所乘坐的是蓝钢专列,自车门进去,就能看到二十名长身大面,腰插双枪,背后背大砍刀的护兵分两列排开。他们身上穿的是新式天蓝色军装,头上却都是大金旧式官帽,一律都是红顶子,居然是用二十名二品武官,给自己当护卫。
人一上车,就有人大喊了一声“立正!”二十名二品官脚后跟磕在一起,行了个整齐军礼。
殷盛这时已经满面笑容的从车厢内走出来,见面就施礼道:“振贝勒,您也来了?这话是怎么说的,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快来上坐。冠侯,你真是难请啊,我不亲自来一趟,怕是还见不到你,怎么样,脚疾如何了?”
赵冠侯看他笑容满面,自知无害,也笑着回礼“脚疾很不好,多半是要开缺回籍了。”
“你啊……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殷盛笑着一拉他“要我说,你少娶几个姨太太,就什么都好了。来来,过来上坐,看看,我把谁请来了。”
车厢里原来早就放好了一张硬木八仙,上面摆好了一副麻将,另一边是大烟榻,上面放有上好的烟具。承振一见,先自上去“我得来这个尝尝。”殷盛拍拍手,就有两个模样可人的丫鬟转出来,伺候着为承振打烟泡。
麻将桌那,两名陪客,全都满身戎装,胸前佩带宝星,正是曹仲昆、李秀山两人。
曹仲昆自东三省归来之后官符如火,一路高升,承振北上赴任,曹仲昆又全程保驾。乃至承振在关外搜刮时,曹仲昆所部也出力很大,经常黑灰抹脸,扮个剪径强梁,所得之资,尽入承振私囊。因此承振及庆王保他,如今曹仲昆是陆军第三镇的统制,在关外,也很发了一笔大财。
三人见面,自是一番寒暄,殷盛道:“冠侯,我就知道你是在家闹脾气呢。没办法,把你两位结拜兄长请来,就是规劝你一番。你这不对,哪能为了自己的一点脾气,就耽误公事啊。脚疾的话,是替容庵抱不平,可是要论交情,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我跟容庵认识的,可比你早多了。当初五爷要杀他,也是我在京里力保,当时就差跟五爷滚钉板了,最终是把容庵保下来。否则的话,他可就不是开缺那么简单了。现在朝廷用人之时,咱们有天大的委屈,先往后放,等到灭了乱党,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