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彷徨着,迷茫着,不知道偌大天地,该往何处去时,一乘马车出现了。毓卿从车上跳下来,向她们做了个手势,又进行了短暂的交谈,不久之后,这些人随着她的车,前往了临时居住地。
军纪营的女人得到了解救,而这个国家距离被解救,显然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就和谈而言,铁勒依旧毫无退让之意,坚决咬定,条约不能更改。不独如此,奉天交地协议,催逼的反而更紧,即使章桐在病中,格尔思也一日三访,催促用印。这也导致章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持续的衰弱下去。
庆王圆滑,既要领功,又要推过,在交涉的事上尽量推委,不担责任。自然而然,谈判的主力,又成为了赵冠侯。随着铁勒的大量释放军纪,济南方向,铁勒战俘也被送上火车,运往京城,其他各国,也逐渐开始了军纪的释放工作。因为促成此事,以功臣自居的青木宣纯,此时也开始要求自己的回报:赵冠侯该为洋子举办一个像样的婚礼了。
以学生身份安排近来的惠子,虽然没有婚礼的待遇,但是她寻死觅活的哭闹以及洋子的再三劝解,也获得了一起嫁进门的资格。
婚礼举办的地点是在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里,受邀请的宾客,都是扶桑方面的要人。福岛安正、小村寿太郎,都会应邀参加。
这个婚礼在租界内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动静,毕竟赵冠侯是谈判大员,迎娶的又是扶桑女子,这似乎是在外交上,与扶桑有进一步合作的表现。首先表现出强烈反对的,自然就是铁勒一方。
格尔斯甚至顾不上章桐身在病中,就和李尼维奇联袂前往贤良寺,逼迫章桐在奉天移交条约上签字。如果拒绝的话,则铁勒将不再出席接下来的和谈,与金国的谈判将全面终止。
章桐被逼迫的没办法,只好接见了两人,一边咳嗽,一边无奈的分辨“二公,不是我不答应你们的要求,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现在朝廷对于谈判的事……咳,都委派给了赵冠侯。我的身体……你们都看见了,就算是想做主,也做不到。”
“他完全倒向了扶桑一边,作为朋友,我有义务提醒阁下,你们的大臣,可能已经叛变了。他变成了扶桑人的间谍,青木宣纯本身,就可能是扶桑的高级谍报人员。我想,他已经被扶桑策反,成了扶桑人的代言人。与这样的人谈判,我们无法同意。”
“关于这一点,我会向朝廷发电报,如果朝廷免去他的谈判职务,那么我们再谈。至于盛京那边……朝廷会另外派员前往,该怎么谈判,就是你们双方交涉的事,老朽难以插手。”
他一手太极功夫老练纯熟,门户封的严密,与柏尔斯仿佛斗法宝一般,铁勒人每祭出一件法宝,他必有一件法宝应对。即使是衰弱之身,东方的俾斯麦依旧不可小觑。两下会商到下午四点,柏尔斯依旧徒劳无功,李尼维奇道:“章桐阁下,希望您提醒贵国朝廷,如果条约迟迟不能议定,我国将保留使用其他手段的权力。”
“将军的话,老朽一定带到……我国亦有态度,万事以和为贵,但若一方苦苦相逼,则自有各国公议在此。惟诉之以公理,请各国为之裁判。”
两名铁勒使者拂袖而去,章经远忙给老父端来汤药送服,章桐的老眼里,流露出一丝精光,喃喃道:
“铁勒人素无心肝,今天居然想以兵威想胁。你们在宣化城外被打的那么惨,还敢要动武?山东的武卫右军虽然不能退联军,但是对付铁勒在直隶之师,却是绰绰有余,他敢动武,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冠侯那一仗,第一是打出了我们中国的士气,第二也是戳破了铁勒的牛皮,他的朋友会越来越少,肯帮他的人也不多,所谓动兵,就只是句恐吓罢了。小瘪三的手段,吓我不住。”
章经远有些担心“若他真的和扶桑沆瀣一气,或是干脆被扶桑策反,这便是大祸了。听说他还要迎娶那洋女人,这不可不防。”
章桐摇摇头“这个小子,玩的是什么鬼主意,我是猜不透,但总归不是帮扶桑人。朝廷不要糊涂到易将,则国事还有可为,关外也有可救。我只盼着能看到大事议定,转危为安,就不负两宫皇恩浩荡。”
赵冠侯迎娶扶桑女为妾的消息,一早就有京官以电报方式上报山东行在,施以电参。由于电报费用太高,都老爷银钱有限,只能言简意赅,不好引经据典,出手未免有无力之感。但是事情总之是这个事情,想来朝廷看到之后,必有处断。
电报一到,先落到小德张手里,李连英年岁已高,身体不复昔日健康,像是这种跑腿传递的活,如今都由小德张来办。他一看内容,心内一惊,连忙抄个底档,抽个冷子,去拜访袁慰亭。
虽然内外不相往来,但是现在两宫就在山东,日常用度,少不了与地方官打交道,内外不结交的规矩,已经无法再讲。小德张与袁慰亭已经相处的很熟,不需通传,直入签押房,将电报底稿放到袁慰亭面前
“宫保,您可得想个办法,冠侯贤弟也是年轻,想玩洋女人什么时候不能玩,非挑这个时候?再说,非要结婚,这不是自己找死?这可怎么是好?”
袁慰亭看看电报底稿,哈哈一阵大笑,命人给小德张送了茶来。“张公公,没想到你与冠侯的交情这么好,他有你这么个朋友,是他的造化了。”
“宫保不必这般说,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