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签字,力图振作。与其在意自己失去多少东西,不如该考虑,这些东西是怎么失去的。等到将来,自己变的强大起来以后,又该怎么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只要能做到这一步,些许的损失,并不一定是坏事。”
赵冠侯笑了笑“青木君,听你的说法,这次条约的内容,是没的谈了?大家谈生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一方面开出价格来,另一方却不许讨价还价,哪有这种规矩。”
“赵大人,讨价还价的前提,是您手里要有资本。可是现在的大金,又有什么资本和各国讨价还价?”青木摇摇头
“贵我两国同文同种,又都是君主政体,彼此之间很能互相理解。进京之后,我军妥善保护紫禁城,不许外兵冒犯,这就是我们的善意,我想大人也该认同这一点。但是,其他各国的想法,跟我国并不相同。我可以给你们透一个底,在各国中,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两宫列为战犯,予以追究。是我国积极从中斡旋,才暂时把这个提议搁置起来。如果时间一长,此议复提,到时候我国也很难从中阻止。”
善耆大吃一惊,看着川岛浪速“贤弟,可有这个话?怎么能把两宫列为战犯,这是万万没有道理的事情。”
“仁兄,我又何尝不知道这话没有道理?可是泰西人的道理,跟我们的道理,是不一样的。”
青木叹了口气“川岛君说的很对,我们两国的想法是一样的,因为大家都来自一个文化圈,也都是黄种人,彼此之间,可以互相理解对方的想法。而那些泰西人,他们与我们的文化迥异风俗不同,既不熟悉我们的文化,也不想要学习我们的文化。在他们眼里,把我们东方人看做劣等民族,认为我们是可以殖民欺压的对象,而不是可以合作谈判的目标。即使是对我们的皇帝,也不会有任何的敬畏之心。是以才会把皇帝和太后,也要列为战犯。”
川岛浪速道:“青木君的话很对,要想保住皇帝和太后,所能做的,就是答应他们的一切条件。先争取一个时间,等到国家变的富强之后,所有的损失,都可以向他们讨回来。我国当年遭遇黑船事件时,一样要看洋人的眼色,可是如今的扶桑,已经不需要向列强低头。贵国的国土人口,都比扶桑为巨,为何不能像我们一样,变法求强,复行振作?”
赵冠侯道:“可是条约里的条款太过苛刻,一应同意的话,怕是欲强而无力,欲变而不能了。”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如果金国想要富强,不止自身要努力,外部也要有盟友。”青木毫不讳言
“之前的维新中,贵国就有人提出过中日联邦的建议。此议虽然未成,但是一个方向却是对的。那就是我们两个国家紧密的合作,以黄种人的联盟对抗白种人的联盟。未来的世界,将是黄种人与白种人争夺霸主地位的世界,我们双方,只有一方才能够称雄,失败者必将任胜利者宰割。与白种人相比,我们发展的太晚,力量也太弱,如果各自为战,只会被各自击破。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希望,取得这场关乎种族命运战争的胜利。”
“青木先生的意思是,贵国愿意帮助我们金国?”
“正是。我国的银行家愿意向贵国提供贷款,帮你们支付这次条约中所需的赔偿部分。至于军火,只要扶桑在金国拥有自己的港口,那么我们的军火和原材料,就能源源不断的运入贵国。各国所谓的军火禁运条款,也不过就是一纸空文。”
善耆大喜道:“这个法子好,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干咱们的。聋子宰猪,不听那一哼哼。可是光是有贷款和武器可不成,我们得要人才。我们国家的人才太少,这可练不出兵。”
青木一笑“以往贵国练兵,偏重于雇佣普鲁士教官,可是他们的练兵方法和战术,更适合于泰西,而不适合于东方战场。何况普鲁士教官,在教授作战技术的同时,也将他们的思想,传递到继承将兵心里。由他们所训练的士兵,忠诚度不值得信任。我国的士兵,素质并不比泰西士兵逊色,我们的军官,更熟悉东方的地理以及人文思想,如果由我们来编练士兵,制订制度,效果一定比普鲁士人更好。并且扶桑军官只会教导战术,决不过问正直。”
青木看向赵冠侯“大人是青年才俊,未来的前途难以限量。我国的福岛司令官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阁下,说您将是贵国未来最为灿烂的一颗将星。相信,以您的眼光一定能够明白,比起眼前的得失,未来的发展才更重要。如果你们只执于眼前的条款,而丧失了发展的机会,这就是以小失大。”
“青木君,你说的有道理,如果贵国能够帮助我国的话,那确实,眼前的这个条约,也不是不能签定。但是,您既然是中国通,也该明白我们的事。堂堂谈判大臣,来了之后什么都没谈下来,你们怎么写,我就怎么签,在朝野之间,怕是不好交代。章爵相与铁勒人交朋友,就是希望铁勒人能够从中出力,把条件略改动一两款,爵相在朝廷里,也有交代。我希望与贵国成为朋友,但是朋友之间,守望相助也是应尽之道。条约一字不可易,这让我在太后面前,怎么说话?”
青木宣纯一笑“赵大人,你说的,我也能够明白,但是这次谈判不同以往,你们该争取的利益,是在条约之外,而不是条约之内。”
这时,三味弦的演奏已经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