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
“叫姐夫。这时候没外人,就别见外。大家一家人,我不帮你,又帮谁呢?这个时候,女人肯定很伤心,多哄哄她,多陪陪她,不用急着回营,该是你的东西,别人抢不去。还有……昨天晚上,你是住在华比银行?”
赵冠侯脸微微一热,正想着该怎么说,袁慰亭已经摇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又不是言官,谁管你私德如何。我是说,如果你和简森夫人的交情,真的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那将来咱们跟华比银行的交涉,就由你担下来了。要知道,平汉路第二段年后就要进行,款子的拨付是极要紧的。有不少大佬,都等着这比款,你跟她好好疏通疏通,千万要保证款项及时拨给。只要把这事做成了,就是天字第一号功劳。”
这疏通二字,妙用无穷,赵冠侯暗自佩服着袁慰亭果然妙语如珠,骑上坐骑,返回了家中。进家时,二嫂邹秀荣已经回了孟家,听说昨天晚上孟家也遭到袭击,死了几个人,但是受损失还不算大,真正麻烦的,是工厂那边。有人到工厂放了火,虽然奋力扑救,但还是有一些棉纱受了损失,机器也有损坏,总之善后的工作,怕是又够孟思远头疼的。
赵家门外,已经立起了白杉篙,贴出了门报,扎棚扎纸也已经开始运作,津门传统,丧事的铺张反倒在娶亲之上。赵冠侯为了弥补苏寒芝,决定好好折腾一回,把丧事办的热闹一点。苏寒芝已经哭昏了几次,虽然被姜凤芝强按着回了房,却只是坐在床上发呆,连赵冠侯进来,都没反应。
“自从你走了,姐姐就是这样了,她总是怪自己,说如果不是自己,苏伯就不会死了。这叫什么话啊,她这是埋怨她,还是埋怨大伙呢,急也急死个人了。”
赵冠侯只好赔个不是“师姐,寒芝只是太伤心了,没有太多的意思,你也别多想。师父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你也回去看看吧,那边不要出了什么意外。三哥他们来了么?毕竟四哥的女人……”
“快别提了。曹老四顶不是个东西,来看了一眼,连个泪花都没掉,反倒是说那女人丢人现眼,为什么不自尽保贞,让我们把她扔到乱葬岗喂狗算了。哪有这种人,简直丧尽天良。”
“四哥就是这么个人,我也懒得管他了,他不管,我管。总归是死在我家,回头得给她买口棺木,找个坟地埋了吧。”
“这事我去办,我先去家里看看,回头去棺材铺买材。昨天晚上,听说死了好多人,你……你没受伤吧?”
姜凤芝凑过去看看,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总觉得和自己抢去那瓶洋香水有点像,脸上的表情就有点怪异。赵冠侯也有点心虚,连忙后退两步“没事……我怎么会受伤呢?又是枪又是刀的,他们伤不了我,你去忙,我去看看师姐。”
凤喜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丫头,只是站在那等吩咐,什么都不会做,直到赵冠侯进来,她才躲出去。赵冠侯坐在苏寒芝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别怕,一切有我,有我在,所有事都会好起来。岳父的丧事要办,家里的事要安排,我还有军务……这个家全都要靠你,如果你垮了,那我又该怎么办呢?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这样,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你不开心,就哭出来,或是打或是闹都可以,总之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不能再有人有事了。”
苏寒芝依旧像木头人一样愣着,随后猛的扑入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她是个性格极为内向的女子,不管高兴或是难过,都很少表现出来。今天却是不管不顾的号啕大哭,以拳头猛烈的捶打着赵冠侯的背。良久之后,才抽噎着说道:
“我知道,即使是屈大夫用药,爹的病,也很难好。他抽大烟,身子骨很差,就算是用上好的补药维持,怕是也挨不了几年。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要他多活几年。想让他多享几年的福,毕竟他苦了那么久,……他对你不好,可是拉扯我长大,很不容易。从小到大,为了我,他老人家吃了很多的苦……如今我嫁了个好丈夫,他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也好让他知道,我没有嫁错人。没想到,老天就非要他走……现在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只剩你一个了。”
苏寒芝痛哭着,哀求着,紧紧的抱着丈夫,生怕一松手,他也不见了。
“你接着教我识字吧,再教我怎么跟人说话,怎么接待客人。我会学着当好一个夫人,你喜欢什么女人,也告诉我,我帮你娶回家来,只要你留下我。因为,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如果我说不要你,你可以打我啊。忘了,小时候,你经常打我的。比如我跟人打架啊,把衣服弄脏啊,又或者淘气,你都会打我的。现在,一样可以。”
听他所起小时侯,苏寒芝的哭声略微小了些,靠的也更近了。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她的心情似乎略好了一些,低下身,就要去脱赵冠侯的官靴
“你昨天一宿没合眼,一定困的极了。我给你打水洗脚,你先睡一觉。我……我要给爹带孝,不能侍奉你,你要是想找女人,去找那些丫头,或者去外头都可以……。”
“没那个命睡觉了。”赵冠侯坐起身来,整理着衣服“岳父这一去,丧事就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