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的气氛冰的已经掉成渣滓了。十三爷胤祥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胸腔窒闷,想要咳嗽一声,然而却硬生生地又让他给咽了回去,其余重臣,无论是年羹尧还是张廷玉等人皆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然而,即使是这样,底下的弘时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出来一样,还在那里侃侃而谈着:“……八叔乃皇阿玛至亲手足,况且为人一向慈蔼大方,于朝野上也是颇得人心,众臣皆有赞誉,此次弹劾八叔的那些人纯属是污蔑、诬告、嫉贤妒能,其中蹦跶的最欢的御史台王立,经儿臣所查,与八王叔私怨甚深,还请皇阿玛明察秋毫,为手足计;为国家计;还八叔一个清白!”
胤禛坐在那里耳中听着弘时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早已如同寒冬腊月般坚冷似冰。此时此刻,他真想撬开弘时的脑袋,看一看那里面究竟都装了什么,也想要问一问他,在他的心里到底谁才是他的皇阿玛?
“够了,给朕住嘴!”胤禛不想也不愿在听弘时在继续说下去,只见此时他连连露出冷笑,指着弘时连道:“孽子。”
“既然你那么喜欢你八叔,就去给他当儿子好了!来人啊,传朕的旨意,即日起把皇三子弘时过继给胤禩,从此,他再也不是朕的儿子!”
胤禛一语话落,不说弘时愣住,就是其他人等也是吓了好大一跳。连叫道:“皇上三思啊!”
便是怡亲王胤祥也拖着病弱的身子,噗通声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三阿哥是您的亲子,乃是大清的皇子,哪有过继给别人的道理,再说这也不符合祖宗规矩啊!”
“怎么不符合祖宗规矩了?当年十六也是过继给果亲王,才得了他的爵位。弘时不过是一并的道理而已。”胤禛冷声道。
胤祥心想这哪里是一样,十六过继不过是那果亲王断了子嗣,十六一过去就能承个亲王爵,这对双方来讲都是好事。可胤禩现在不要说是亲王了,连他本人都被下了大狱,弘时一旦变成他的儿子,这辈子不就等于毁了吗?然而,无论众人怎样相劝,胤禛都执意要过继弘时。甚至,在众人的目光中,亲自在那过继诏书上,压下了自己的御印。跪在底下的弘时,此时却已经完全傻眼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为八叔求情几句罢了,怎么皇阿玛就要把自己过继出去?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绝不能这样,他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不过可惜的是,事实证明,胤禛这个人那是铁石做的心肠,说狠起来真是比谁都狠的,他就是这么做了。于是,等年若兰在景仁宫中得闻,皇上下旨把三阿哥过继给胤禩后,此事便已是板上钉钉,再无回转之余地。
“娘娘,三阿哥一旦过继,那咱们四阿哥就是皇上的长子了!”那边的司棋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整个人高兴的几乎快要跳起来了。
年若兰淡淡地嗯了一声,心里面却产生了一个念头。胤禛之所以直到现在还让那个温氏活着,莫不是早就对三阿哥之事有所预料,那么如此说来,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倒还真有几分活下来的可能……
弘时被过继给胤禩一事,可谓是震动朝野。
胤禛下手也是真快,旨意出来的第二天,就把弘时以及他的众多妻妾赶出了皇宫,无论弘时在乾清宫外磕了多少个头,胤禛也一概不见,最后无法,只能怀着满腔怨恨,愤怒,带着一干人等住进了廉亲王府。(.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