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惊恐烦忧的情绪郁结在心,不得发泄,弘时在病重之时脾气却一日比一日败坏了起来,便是前来服侍他的栋鄂氏,都受了三阿哥不少的谩骂。再一次摔碎了她手里捧着的药碗,弘时整个人趴在床上,赤红着双眼,苍白着脸色,用着干哑地声音指着栋鄂氏嘶吼道:“贱人,竟敢拿这样烫嘴的汤药来喂爷,你是不是看爷失了皇阿玛的宠爱,就来遭贱爷!”
三福晋被扬翻的药液撒了一裙摆,然而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恼怒,反而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自从她阿玛被免了尚书一职后,弘时待她就不再像当年刚成亲时般的尊重了。
“爷息怒,妾身绝无此意”栋鄂氏跪在地上,不咸不淡地说道:“若爷嫌弃妾身笨手笨脚,妾身这就换人来伺候爷。”
“你是爷的福晋,爷就要你来伺候!”弘时的眼睛里冒着红血丝,看着栋鄂氏的目光充满了发泄似的愤怒:“滚下去,重新熬药!”若不是当年她把田氏那个毒妇引进府内,何至于发生此等祸事?不得不说,弘时在自我解压,找替罪羊这件事情上倒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
栋鄂氏此时也已然是对自家丈夫完全心寒齿冷了,她是劝也劝了,说也说了,该用的方法也都用了,栋鄂氏自认为已经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所有义务,然而弘时就是这么冥顽不灵,如今好了,终于撞到南墙了,可是却也晚了,落到这个下场又能怨得了谁——-
不愿意在看他,栋鄂氏淡淡了应了声是,站起身就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在门口处撞见了弘时的贴身小太监。
“站住,出什么事了,怎地走的这样急?”
“奴才该死。”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赶紧答道:“回福晋的话,廉亲王来看望咱们三爷了!”栋鄂氏微微一愣,不过也没多少什么,抬抬手,让那小太监进去禀告去了,而她自己却带着满腹心思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前面已经说过,这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难,对于弘时来说,能够在这个时候亲自过来看望自己的胤禩,着实让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种雪中送炭般温暖的感觉,更何况,对方还言辞真切,眼含关心,句句都是能够暖人心肺的话语。若是皇阿玛能有八叔对我一半的体贴关心,那就是叫我即刻死去,也是心甘情愿的啊!情不自禁的弘时眼眶坠泪,如此想到。
廉亲王胤禩着实是个极会体察别人心绪的家伙,此时他既不问弘时身上那明显的伤势是怎么来的,也绝口不提三阿哥后宅发生的那些个烂事。他只是如沐春风般的说了许多安慰鼓励之语,而这些恰恰是现在的弘时最愿意听到的。
情不自禁地,弘时开始向胤禩诉说起了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