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鸢蹲下身,轻轻抚摸地上的印记,突然嘴巴一扁,眼泪像断线珍珠般坠落在地。
韩胜暗自悔恨,对风鸢的哭泣无言以对。
自己犯的下错误,导致明黛真人惨死,拿什么去偿还?
正当他们一个泣不成声,一个愁云惨雾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白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向韩胜解释道:“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只是外面太热,狼毛都快烧着了。”
韩胜没有理它,白狼发现风鸢蹲在地上痛哭时,奇怪地问道:“你哭什么?这里死人了吗?”
它鼻子用力在空气中嗅了嗅,疑惑道:“没有啊,你在哭房子吗?”
韩胜眼神一亮,神识迅速扫过全场。特别是那间被拍成薄纸的房子,他反复查找搜寻数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血液和魂魄的气息。
风鸢也止住哭声,她神识一再寻找,同样没有发现明黛的气息。
韩胜沉声道:“明黛真人和其他蜀山修士可能突围了,我出去时听到那些妖魔交谈,之前在大战中,逃走许多修士。”
风鸢抿着粉唇,轻轻划拉地上的印记。思索无果后,忽然道:“先把苏珏姐姐放在这里吧。”
韩胜点头,慢慢走过去,将苏珏放在地上。
喂食过丹药后,苏珏的形体也稳定多了。韩胜召来灵气滋润着她,白狼卧在地上睡觉,风鸢在周边四处走动,仔细检查。
片刻后风鸢低头走回韩胜身边,挨着他坐下,伤心道:“什么都没有。”
韩胜安慰道:“没有也是好事,起码证明她不在这里,一定是被长老们带出去了。”
“嗯。”风鸢轻轻点头,她眺望着远处的景象,神色恍惚。忽然说道:“道玄,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怎么还是叫这个?韩胜苦笑,又不想扰乱风鸢心情,只好问道:“什么秘密?”
风鸢轻声道:“其实我是一个散修的女儿。”
“哦。”韩胜点头,等明白过来后,他心里像是翻起滔天巨浪,震惊道:“你说什么?!”
风鸢凝视着被摧毁的木屋,笑容凄美:“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可心里一直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装饰品,让蜀山脸面更好看些。真正的我,不过是被人贩拐卖的小女孩。”
韩胜强压下心头的惊叹,轻轻搂住风鸢,柔声道:“没事,我在你身边。”
风鸢顿时红了眼眶,那胸口的温暖,将她心重重包裹,让人鼻酸眼涩。
“清松不喜欢明黛,”风鸢低声道:“成婚两百多年,没碰过明黛一次。但后山长老们劝他,让他有个孩子,不然街头的流言蜚语,很影响蜀山形象。于是清松去黑市挑选小孩,我的天资是那批货物中最高的,他花了十万灵石买下我。”
韩胜静静听着,在说到“货物”时,风鸢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当年留下的阴影,到现在还在心里。
“临走的时候,那个人贩拿着录影石威胁清松。说他已经暴露出仙门身份,如果不再给五十万灵石,就去万仙盟揭发他。”
“你还记得吗?”风鸢咬着下唇道:“我跟你离开这里时,清松说过,他从不接受威胁。”
韩胜默然,他当然记得,当时风鸢极度惊恐,全身颤抖,让他十分诧异。
风鸢声音发抖道:“被人贩的威胁后,清松突然出手,打昏了所有人,然后把他们皮肤割裂,撒上蜜糖。亲眼看着那些人被赶来的蚁虫淹没,变成一具白骨。”
这手段够狠辣,韩胜想到那些被蚂蚁蜈蚣淹没的场面,直起鸡皮疙瘩。
“跟他回蜀山时,他给我起了名字,让我在缥缈峰待两年。那两年我一直打坐练气,不敢出去半步。有时候我也会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孩子,他不去买刚出生的,坚持要我呢?后来才明白,因为我天资高啊!”
风鸢自嘲地笑着,眼中隐隐泛着泪花:“你说清松这个人,该怎么评价他?看到天资高的人,就忘记原本的计划,只想着拉进蜀山光大门楣。冷漠又热情,温和又铁血,我恨他恨得要命,可我又很爱很爱他。”
韩胜垂头不语,他在心里低低道:“我也是。”
风鸢抽动鼻子,长出一口气道:“把这个最大的秘密说出来,轻松多了。其实明黛真人如果死掉的话,也许还是一种解脱。从头到尾,都是她和清莱长老一厢情愿,结果酿成苦酒,伤人害己。这些年我陪着明黛生活,她真的很可怜,谁也不相信,谁也不肯见。”
韩胜抚摩着风鸢的肩膀,低声道:“人各有命,也许离开蜀山后,她会好起来。”
“嗯,希望她能好起来。”
沉默片刻后,韩胜轻声道:“你怎么会被拐卖呢?”
风鸢捧着脸呆呆道:“当时才一岁多,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似乎是在门外画画,从中午画到晚上,有人夸我画得好,就给糖吃。吃完我就睡着了,从那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韩胜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父母长什么样子?”
风鸢苦笑:“一岁的孩子又不懂修行,哪里记得这么多。我只知道自己画了很久,吃颗糖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被关在黑屋子里,到处都是哭声。”
韩胜叹气:“那些人贩子真是可恨,不知道破坏多少家庭。”
风鸢点头:“我的运气已经算是最好了,听说很多人贩绑架的小孩,都会被卖去为奴为婢。甚至被邪修买走,变成鼎炉。”
韩胜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说从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