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和张本回来后,方然和公治已经写了一式两份的药方出来,只是方然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便由公治将药方递给张本道:“劳烦你与老夫走一趟,你将此药抓来给你家小姐服用,老夫则去走动城内所有大小药铺相传。”
“是。”张本来不及多想,接了药方便与公治一道离开。
方然见他走了,拿出身上的帕子记在脸上。秦鸿见她如此,急忙拉住她,“这里交给女医,你快随我守在外面。”
“不用,我跟她说说话,她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害怕。”方然笑着示意秦鸿安心。
秦鸿是万分为难,他是既担心她留在这里会将病染上,又放心不下躺在床上的大女儿,只能嘱咐再嘱咐她小心。
如此分工合作之下,时间已近傍晚,整个梵城的药铺在半天时间内挤了无数的病者,实在腾不出地方来便在户外搭建了凉棚,让这些人躺在外面分别发药。
有了公治这位“活神仙”带领,被传染的病着即使愈发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心中也还是有一丝安心。而这汹涌的病情也惊动了皇宫,不多时,皇宫中便派出来不少的太医,前来协助。
秦可漪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后,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走进来,她在想是湛鹊吗?恐怕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有大夫敢靠近自己了。
方然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走进来,看着秦可漪双目无神,没有一点生气,便将药放在一旁,左手伸向她的后脑勺用力地抬起她,“把这药喝了。”
秦可漪听见这个声音后,突然惊醒过来,动了动脑袋去看,在看到是秦月的脸后,她用力地合上了嘴,用一种极其防备警戒的目光盯着她。
方然道:“你要是不想死在床上就给我喝了它,还想当将军夫人呢,有命再说!我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费这么些功夫毒死一个就快死的人。”语罢,她再次将药碗凑到秦可漪嘴边。
秦可漪转过头去,盯着黑乎乎的药汤,颤抖着双唇张开来,“咕咚咕咚”几大口咽下去,顿时苦得她眉头都要拧碎了。
方然见她喝得连渣都不剩,又把她放下躺好,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端着空碗离开。
秦可漪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中仿佛看见了儿时的她和她,那时候,她们都不知道什么叫仇恨,只知道尽情的玩耍。
翌日,皇宫御书房内,汪公公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向李崇明禀告:“皇上,疫情已经蔓延至城外了,这才一晚上的时间,已经传染了好几个城池了,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只怕死的人会更多!”
李崇明震惊不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院掌院使,他刚才还跟自己禀告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如今见他居然敢欺骗自己,顿时拍着桌子站起来,上前就一脚踹过去,“你不是说疫情控制住了吗?!”
掌院使慌忙爬起来磕着头道:“皇上息怒啊!派出宫去的十个太医,大半都被传染了,皇上要奴才们去协助那位民间大夫,可他古怪刁钻,根本不让我们插手,整日让那些病者喝一些从来未见过的配方药汤……”
他还未说完,汪公公便讥讽道:“大人,说话可要昧着良心,老奴怎么听说是大人不满那位“活神仙”的调配,私自调试药方给病人喝?那位“活神仙”原本便将疫情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如今因你之故疫情非但未及时阻断,反而越传越凶,”
李崇明一向信任汪公公,听了此番言语后又是一脚踹过去,怒道:“梁选!给朕把这人拖出去砍了!”
他话音一落,梁选随即冲了进来,却神色焦虑地跪在李崇明面前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勖王府的人来报,勖王被传染了!”
李崇明身躯一震,差点站不住脚,他立即冲上去抓着梁选道:“给我把外面的大夫全都给朕找来!朕要出宫!若是勖王有个三长两短,朕要全天下的大夫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