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商业大楼内。“笑你大爷!”方然不满地骂了一声。
旁边的林嘉吾此刻高兴的恨不得蹦起来,右手上的墨镜甩来甩去,一双大红唇妩媚动人。她欢乐地哼起歌来,丝毫不理会方然的不满,“哎呀,终于把你这老女人嫁出去了,你放心,这次你们去度蜜月,我保证不跟着。”
方然无奈的摇头笑笑,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焦躁,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出于对骆新的憧憬,还是自己心底对往事的不甘心。“恶女,我觉得......”
林嘉吾见方然说到一半又打住,心里知道她这是犹豫了,便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注视着她,“篮子,我想告诉你那个女人的事,我和骆新都认识她。”
方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嘉吾,“你,你在说什么?”
林嘉吾迟疑着刚要开口,突然感觉一股剧烈的冲击袭来,随之而来的是破裂的刺耳的玻璃碎响和男人女人尖锐地叫喊声。最先反应过来的方然下意识地护住林嘉吾将她扑倒在地。一辆货车失控地冲进了商城,撞碎的玻璃四处飞溅,被玻璃渣扎中的人相继倒下,一瞬间,整个商场哭声、叫声听得人心发慌。
方然意识模糊的半睁着眼,沉重地呼吸声钻进耳内,耳朵里却如耳鸣般轰轰作响,她迷离的眼神看见一地的碎玻璃,看见坐在地上哭的小孩子,看见不断奔跑的大人,看见自己的腹下流出许多的血,看见面前的林嘉吾爬起来试图将她抱起,最后,她看见自己的手缠上了梦中那发着光的绿色细条。
“小姐……”那细嫩地喊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她能清晰的感到这个声音透着着急和害怕,一张白净小巧的脸慢慢的在脑海浮现。
“一!”
“二!”
“再来!”
抢救室里,方然的身体跟着医生一句句坚定如铁地喊声剧烈起跳,她的眼神依旧迷离着,找不到焦距,旁边的医生汗如雨下,目光却毫不放弃,一次次拿着电机板,想要从死神手里抢回方然。
“恶女……”方然在心里深深地呼唤着,那张白净的脸又浮现的脑中,哭红了眼,一个劲地摇头。方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有些缓慢,最后慢到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方然的心电图立即停止。医生僵在原地,看着方然合上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哀痛,却还不死心地将电机板伸向她胸前。
心脏‘咚’地一声跳动,方然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马车轱辘,随之而来的疼痛让她伸手捂住了额头,一股湿润的感觉在手里蔓延,她抬头一看,发现手里竟是红色的血,她愣住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转身就看见一个男人一刀砍向对面一个蒙面男人的脖子,这个人的头就像是塑胶做的,一刀就将整个头颅削了下来,鲜血如暴雨一样pēn_shè而出。那颗头颅掉到地上,不断冒血的脖颈沾满了地上枯死的落叶,然后滚到了方然的脚下。
“啊!”方然尖叫着往后爬,“杀人了!杀人了!”她惊恐地叫着,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小姐!”突然有个人冲上去死死捂住方然的嘴,一张白净小巧的脸上哭得红彤彤水汪汪的圆眼睛,一脸急切地捂着她的嘴巴使劲摇头,像是在警告她什么。
方然看着她的脸,这不是一直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个人吗?想到这,方然大力推开面前这个人,“你干什么?杀人了!报警啊!”
“二,二小姐,你怎么说话了?”杀人的男子惊大了下巴,手上的大刀还沾着流动的鲜血。他叫邬孝,是一个府兵。
方然一个激灵爬起来,边后退便伸手往口袋里去摸,“我告诉你,你别过来,我真会报警的!”她说完就觉出有点不对劲了,说话的声音不是自己的,手在身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一个口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裙和一双脏了的白布鞋。她愣了一下,抬头去看那个女孩和那个男人,这两个人都穿着裙子,只是那个男人的下摆两侧是开衫的。看到这里,方然有些慌了,她看向四周,这里密林遍布,只有一条泥土车道,一辆马车驶出了车道外,撞倒了一棵大树。
“我,我……”方然皱紧了眉头,脑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起了骆新,想起了那枚戒指,想起了她躺在手术台上,想起了……“我死了?”她不可置信地颤着声音说出这三个字后,又胡乱的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不对呀,我死了,为什么我还有意识?为什么我还存在?不对,不对!”
被推倒在地的玉秋吓坏了,以为自己小姐被撞傻了,她爬起来抓住方然,“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吓奴婢啊!”语罢,两行清泪又涌了出来。
方然拉开玉秋,一手指着自己,“小姐?奴婢?”她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荒唐得可笑。
玉秋‘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跪下去抱住方然的腿。
一直处于惊愕状态的邬孝此时也开口道:“二小姐,你怎么会说话?你不是哑巴吗?”他脱口而出的话吓了自己一跳,连忙低下了头退后几步。
“这下完了,庄夫人的冤情还没有翻过,小姐您又撞傻了,这可怎么办呀!”玉秋抱着大腿一边哭一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方然完全搞不到这个人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