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就迈着莲步,来至孙尚香面前作了一个深深的万福,笑道:“小妹见过姐姐。”
孙尚香愕然不解,一双妙目满是疑惑,朝孙朗投来询问的眼光。
孙朗满脸苦笑,只能将自己之前如何被俘上山来,如何差点被严白虎做成了人肉宴,如何又被严小姐相中结为连理,都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孙尚香听了笑魇如花,也作了一揖道:“原来是自家的弟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她见这严如玉面容姣好,心中也甚是欢喜,挽起她的手显得十分亲昵。突然又想起了被人五花大绑的严白虎,道:“啊,既然都已经结为了亲家,还捆着别人做甚?快快解开!”
几个兵卒忙走上前来要为严白虎松绑,正要解开,却听孙朗突然高叫一声:“且慢!”
众人都错愕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将人喝止。
只见孙朗走到了严白虎身旁,亲自俯下身来,仔细的替他将麻绳松解开,又挽起了他的手臂,把他扶起身来,再拿过了那柄伏虎鞭抵递在他手中。
孙朗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军统帅,需要做出样子,才能使旁人敬服,他朗声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大大的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岂可再刀兵相见?传我将令,孙家军全都撤出山寨,放还所有俘虏,即日返回横江军寨!”
胜而不骄,急流勇退。明明局面占优,却又谦卑恭谨,此乃成大事者应该具备的品格。
众军士都听他号令,齐声道:“谨遵将令!”就一个个的都释放了山越兵,将缴获的武器都还给了他们。
孙朗朝着严白虎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从今往后,山越与我孙家军世代相好,永无干戈!”他说完这话,就转身挽起了孙尚香,想要统领着数百孙家军离山而去。
严白虎感动的五体投地,见他要走,忙叫道:“慢着!”
孙朗回身,疑惑的问:“怎么,大舅哥莫非还想把我留在山寨入伙吗?”
“非也非也!”严白虎连连摇头。
“莫非是想留我等吃人肉大宴?哈哈……小弟实在不敢吃人肉,大舅哥的一番好意,我们还是心领了。”孙朗说完这话,又要领着军队下山。
严白虎跃步来到他身前,张开手臂把他拦住,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分别朝着孙朗和孙尚香各磕了一个头,抱拳道:“败军之将,竟然能得将军如此礼遇,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此番恩情。好妹夫,你虽然是我妹夫,但大舅哥我诚心实意的服你,也更加服这位女将军的那招‘凤舞九天’神技!大舅哥愿意追随与你,把这个山寨付之一炬,让我山寨中的所有好汉们都听你号令!”
“啊?”孙朗听了这话心头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妹夫莫非是看咱山寨的兄弟们都是打家劫舍的贼寇,故而不愿收纳我等么?”严白虎还道是孙朗嫌弃自己出身不正,因此脸上露出了悻然的神色。
山越军兵强马壮,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英雄好汉,在一次次的打家劫舍和袭掠州府的大小战役中练就了过人的军威。如此一个天大的馅饼,孙朗如何会拒绝?忙把严白虎搀起来,道:“大舅哥这是哪里的话,妹夫我如何会嫌弃山寨的兄弟们?只不过,大舅哥经营雁荡山多年,将这山寨修葺的如此坚固,现在全都一把火烧掉,岂不是太过可惜吗?”
严白虎微微沉吟片刻,道:“妹夫勿忧,大舅哥早已想好对策。我带着大部队追随妹夫,再分出几百兄弟,交由我二弟严舆统领,继续镇守山寨,接着过那打家劫舍的买卖。这样一来,我这个山寨就成了孙家军的后方大本营,可以每月给孙家军提供数不清的人肉作为军粮,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啊?”
孙朗觉得他这个主意倒是两全之策,但一听到他要给孙家军供应人肉,忙摇手道:“山越军归附于我,自然是好事,但人肉万万不要……说什么也不要!”
严白虎愕然问:“不吃人肉,那用何物作为军粮?”他言下之意,山越兵吃惯了人肉,将来恐怕不会适应。
董袭正在愁自己军营中堆积如山的李子推销不出去,听了这话忙傻不愣登的蹦了出来,咧嘴笑道:“大舅哥,我们有数百石的新鲜李子,都堆在了军寨的仓库里,所谓‘李子少洗,香诱可吃’,如此世间美味,保准你吃个够,哈哈哈哈……”
严白虎一听说日后要靠吃李子度日,肠子都悔青了,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自己如何还能反悔?只能绿着脸,凄惨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再也不言语了。
当天晚上,山寨中喜气洋洋的置办酒宴,摆上了丰盛的山中野味,接待孙家军的所有军士。两军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白天还拼杀的不可开交,此时成了一家人,竟然觥筹交错、举杯痛饮,一片和谐热闹场面。
孙朗虽然是客,但此时在这军中地位最尊,被严白虎硬生生的推到了最上首的那只虎皮交椅上。他左边坐着孙尚香,右边靠着严如玉,见两个美女酒过三巡,都是腮凝春蕊,面若丹朱,扶杯不胜酒力,眼中流波婉转,不禁心头大乐。
他和严如玉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散了宴筵,趁着酒意微醺,回到房中又是胡天黑地一番,怡然自得,不必多提。
且说第二日,严白虎和董袭一起,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忙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