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孙朗在曹府中忙和着烧制陶瓷,曹操却只顾着前方日益吃紧的战事。吕布夺了徐州,竟然和袁术联手,真不可不谓是一大心腹之患。又听说北边的袁绍攻打公孙瓒势如破竹,势力日益壮大,而南边的孙策,西凉的马腾也都是在攻城略地,逐日发展壮大。这中原四战之地果然是让他焦头烂额,日夜为军事操劳。
这一日正在军帐中皱眉沉思战策,突然见程昱慌慌张张的进来,便问:“程仲德匆匆赶来,所为何事?”
程昱见左右无人,就上前禀道:“主公整日操劳前方战事,可还记得那个孙家派来的五子孙朗孙早安?”
曹操还以为程昱进来有紧急军情要报,听了这话眉头一舒,笑道:“哦?那个姓孙的小子?我不是命他去和曹仁家的闺女成亲了吗?”
“主公有所不知!”程昱则面相焦急不堪,和曹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奏道:“那小子心怀异志,看来是非杀不可!否则养虎遗患,后悔莫及啊!”
曹操仍是不紧不慢的道:“程仲德慢点说……那孙早安如何心怀异志了?你说来我听听……”
程昱答道:“主公有所不知,上次您命令朝中所有文武群臣都去给孙朗贺婚,大家伙儿便一股脑儿的全去了。席间无以为乐,于禁将军和许褚将军猜题解闷儿,于将军出了道‘小霸王征战江东,无往不利’的谜题,让许将军猜一位古人名讳,许将军却猜不出来……”
曹操哈哈大笑,道:“小霸王姓孙,雄战江东,武功赫赫。这题的答案显然是‘孙武’嘛!许仲康不读诗书,不通青史,连这么简单的题都猜不出来!”
“主公英明!只不过……许将军猜不出来,就在席间发起了火儿来。那个孙朗为了圆场,就替许将军猜出了此题,主公可知那姓孙的小子猜出了个什么谜底?”
“什么谜底?莫非他猜错了?”
“正是!那小子张口说:小霸王孙策平定江东,乃是寓意‘东吴崛起’之意,因此这题的答案乃是‘吴起’!”
曹操满脸疑惑,问:“吴起?东吴崛起?他此话何意?”
程昱见主公心动,就继续煽风点火:“主公怎么忘了?我大汉王朝夺得是秦朝的天下,而始皇帝平定六国之前乃是春秋战国时代。那时候在江东之地有个吴国,乃是天南一霸。阖闾夫差二代吴王把吴国经营的民丰物埠,国力鼎盛,又有伍员孙武两人辅佐,向东扫灭楚越,向北威胁赵齐,可谓是盛极一时。孙朗无意之间说出这话,正是显露了他想效法阖闾夫差二王称雄江东,重建江东吴国的狼子野心啊!”
曹操听了这话一凛,也隐隐觉得孙朗这话中仿佛的确暗藏着雄雄野心。当时是汉末三国时代,世间压根儿还没有孙权建立的东吴这种说法,因此一提起吴国来,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春秋五霸之一的那个吴国。
莫非这个小子真的心存异志?
程昱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小子不杀也要杀,否则日后必为巨患啊!”
曹操则低头沉吟不语。左想想程昱之言,右想想郭嘉之谏。若说留着这个孙朗,他文武双全,见识不凡,如若任由他造反生事,没准儿还真的是一大祸患;但若说真的杀了他,又担忧江东孙策以报仇之名顺势起兵,万一他联合起吕布、袁术来一同攻打自己,那可真是寡不敌众了。
程昱还要再劝,却见曹操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淡然一笑,道:“程仲德勿忧,吾早已安排了夏侯霸每三日去曹仁府中探视孙朗一次,暗中窥察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何不把夏侯霸传上殿来,问上一问孙朗近来的举动?”
程昱大喜,拍手笑道:“原来主公早有防范,如此甚好!”
夏侯霸乃是曹操的家族之人,日夜守候在曹操身畔,类似于贴身侍卫,听曹公传命,匆忙赶入帐来。曹操问:“吾命你日夜监视孙朗的动静,近期可发现他有何非常的举动?”
夏侯霸禀道:“回主公的话!属下的确去曹府打探过三五次,那孙朗前些日子出了几次城,去的都是许都附近的僻静山林中……”
程昱双眼一亮,激动的问:“他出过城?去山林里做什么了?”
夏侯霸道:“也……也没做什么……就是挖了些土回来,都屯到了曹府之中。”
曹操和程昱相顾而视,搞不懂孙朗为何大老远的要出城去挖土。
夏侯霸又道:“后来…..后来孙朗又去过一趟朝廷中的武备府库……”
程昱以为又逮到了把柄,上前来抓住了夏侯霸的胳膊,叫道:“他去过武备府库?定是密图谋反!他是不是串通府库官员,暗中偷了许多武器兵刃回去?快说!”
夏侯霸天生胆小,被程昱这过激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结巴着道:“没……没……没有……他就是在府库中借了点儿烧炉用的石头,也都用牛车拖回曹府去了。”
曹操完全不懂了,狐疑的问:“他又是挖土,又是借烧炉的石头,到底是要做什么?”
夏侯霸答道:“属下一开始也纳闷儿,就用钱贿赂了曹仁府中的一个管家,从他那里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那孙朗不过是想用这些泥土和石头来烧制陶器,府中的后院儿里垒了一个四五丈高的土炉窑,挽着袖子赤膊着上身,肩膀上搭着一个汗巾,活像一个煤窑匠人,整天泡在那些泥土和矿砂之中,连那位曹仁将军的小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