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了身子。
叮当叮当,几声清脆的声响响起,而后便有数根钢链自他身上脱落,任我行还有些不敢置信,稍稍活动了下手脚,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久违的自由轻快。终于,自由了。
任我行眼睛豁然一睁,这黑牢中便好似闪过一道电光一样,虚室生白。
“教主,向问天来迟了,罪该万死!”向问天粗犷的声音响起。
任我行大笑一声:“来了便好,来了便好,若不是你来了,我怕是真要给东方不败那奸人困死在这西湖底下了!向左使,你快说,东方不败那奸贼怎样了,日月神教又怎样了?”
向问天咬牙道:“东方不败偏听偏信,教中阿谀贿赂之风盛行,不知多少老兄弟遭了他毒手,日月神教已然大不如前了!”
任我行眼神一动,点点头道:“我知晓了,走罢!我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再多待了!”
说罢,任我行身形一动,张扬地带起阵阵狂风,他也不知多久没有这般运使轻功了,此时真是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从黑牢出来直通地上的那条路,当真是任我行走过的最让他心旷神怡不能自持的一条路了。路上他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梅庄众人,但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跟他们计较,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久违的自由。
从地下出来的那一刻,天光刺目。
待得任我行渐渐适应了外面亮光,他便看到天边一轮红日烧着晚霞,做出许许多多瑰丽形状,便看到路边杨柳垂空,便听到鸟雀清啼,便闻到花香阵阵,便感到微风习习,再不是黑牢之中一片漆黑了,再不是黑牢中那十年不变的潮湿了,再不是黑牢中日夜不停的死寂了。
任我行深吸了一口气,长啸一声:“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任我行这一声长啸,端的是声震四野了,天边流云好似都被震散了一般,只一轮红日依旧发光发热。
不,红日之下,还有一道黑色人影缓步走来。
向问天看着那道身影,恨声道:“是他!”
任我行疑道:“他是谁?向左使认识他?”
向问天一五一十地把前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任我行讲了,骂道:“他奶奶的,暗算伤人的玩意,下毒要挟人的玩意,五岳剑派净是这些鸟!”
任我行听得向问天遭这人下了毒,眼中也是杀机一闪。向问天乃是救他脱离牢笼的恩人,更是自己最忠心耿耿的属下,这件事自己怎么都不能算了,定要让那人拿出解药来。
那黑影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不过转瞬功夫,便从远处轻松写意地奔到近前,正是王侠。
见得任我行,王侠拱手道:“任教主,晚辈有礼了。”
向问天嘿声冷笑:“本就是卑鄙小人,还什么有礼没礼,鸟!”
王侠也不动怒,又向向问天作了个揖赔礼道:“前次是晚辈下作了,便在这当着任教主的面给向左使赔礼道歉了,今日无论生意如何,解药都会给向左使的,莫怪,莫怪。”
任我行眼睛一眯,尽管十多年不曾执掌过教内权柄,此时却仍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来,他道:“嘿,要跟我谈生意?那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向左使,你且退开,免得他说咱们围攻于他,就让我来会会这位少年英才!”
向问天几个纵落便退开十数丈外,这时任我行已是一掌攻向王侠。
任我行这掌法古怪之极,看似古拙,实则极巧。直来直去的一掌内中含着无数变化,好似手指一动手腕一扭便就能攻向另一处一般。
王侠行走江湖至今也未见过这么精妙的掌法,不由得赞了声。王侠拳脚功夫并不出众,自忖要以拳脚拆解任我行这掌法当是艰难的了,索性便并指为剑,气贯指尖,爆出磅礴气浪,向着任我行掌心刺去。
任我行心下一凛,心道:“好霸道的剑法,这是以力压人的路子了!哼,先与他周旋,再突使吸星大法,便能叫他一败涂地!”这般想着,任我行那一掌打到一半却向上一翻,向下一落,便要砸王侠手腕。
王侠指剑一转,指尖向上,若是任我行这一式砸下,王侠两根手指固然要被任我行磅礴内力震碎,任我行手掌却要被王侠齐腕切下了。
王侠所用的便是独孤九剑中破掌式的道理,此时不过是以指为剑施展出来罢了,却算是剑法,算不得拳脚功夫的,比起拳脚来,任我行千锤百炼的掌法不知要比王侠高到哪里去了。
此时任我行见得王侠使出这等怪招,自己的这一式翻天印却是怎么都不能落下去了,他变招也是极快,右手手掌斜挥,竟是以掌为单刀,直劈王侠面门,左手斜斜划了个弧,飘忽不定,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旨在牵制王侠心神。这招便是任我行掌法中的一式杀招了,寓守于攻,可谓是攻守兼备了。
王侠大赞一声:“好刀法,好掌法!”这一式他只凭右手的指剑却是怎么都挡不下来的了,便两手齐出,左手握拳,取法重剑,一拳带着雷霆之声击出,打向任我行砍来的手掌,右手指尖宛如毒蛇吐信般,封住了任我行左手。
任我行见得王侠应对,大叫一声:“好剑法!”而后轻飘飘地收了招式,如鬼魅般后退三丈。
任我行这一退看得王侠是叹为观止,这一退能在全力而发时使出,这轻功身法当真是超卓了,再想想任我行之前使出的招式,那都是千锤百炼,若非王侠看过独孤九剑,自身内力又是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