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也随着车队来到了教堂,他是准备来念讣告的,按理来说,这一次的讣告文本来应该是由唐尼来念的,他是马尔格达在世的唯一亲人,让他来念再合适不过,只不过想到唐尼现在短时间内还不能从母亲的离去的悲伤中脱离出来,乔纳斯也有点怕自己的计划被唐尼所打乱,所以在问过唐尼之后,乔纳斯选择自己以朋友的身份来念这次讣告。
这个理由很扯,从来没有一个贵族的悼念文是会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念的,毕竟这样记述一个人一生往事的文字总是由亲人来念会比较好一些,只不过现在乔纳斯也管不来这么许多了,反正这次来的人可不会在乎马尔格达旁边念讣告的人是谁,他们只在乎马尔格达因何而死,而谁又将付出代价。
“迪迪多拉,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纳斯一下马车,就看到了教堂门口正在指挥着众人的迪迪多拉,此刻的他正在抓紧时间布置教堂的摆设呢。
没办法,比尔罗是个小地方,而苍松镇也只不过是个三千人口的小镇,根本就没有多少有钱人在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穷苦人,而这些人也就是平常来教堂的主力了,像乔纳斯这些仅有的富贵人家,都是在自己家中举行祈祷和祷告的,是不会来这里跟平民一起举行仪式的。
这么一间为贫民所建立的教堂自然称不上富丽堂皇,甚至有些地方还风能进雨能进,这样的简陋自然不符合乔纳斯的预期,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这次之所以选择这所老旧的教堂,就是因为这里地方足够大,也就可以让更多的达官显贵看到马尔格达的身体,听到马尔格达所遭受的伤害,那么舆论和影响力就会随着这些人的口散播出去,这显然是一间精致的小教堂所不能满足的。
迪迪多拉胖嘟嘟的身材让他在穿了一件黑色礼服之后像是被热坏了一样,汗水从他的脸上不停的滴落下来,而他那梳成马尾辫的灰白头发也在汗水的浸湿之中开始不再挥洒自如,黏在他的脖子上,看起来略显狼狈。
“大人,在中午之前,这里会布置好的,我保证。”
别看迪迪多拉虽然出着汗,可他讲话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只是讲话时的内容简要了许多,不再像平时那样罗里吧嗦婆婆妈妈的,这倒是让乔纳斯有些明白了迪迪多拉此刻的心情。
显而易见,迪迪多拉并不像他现在所展示出的样子,那么的轻松,马尔格达突然死亡的消息让迪迪多拉感到了出其不意,而接下来乔纳斯的动作则更是吓坏了这个老人家,为官多年,虽然称不上是一个优秀的官员,但一个领地上突然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动,甚至连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粮食都要提前先收割一批,这样的情况,迪迪多拉非常的清楚意味着什么。
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是更能知道战争的可怖,迪迪多拉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他曾经无数次发誓他再也不想看到战争为祸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可是现在,战争似乎与他不期而遇,而这一次自己是否还会侥幸,自己的家人是否会安然,这对于迪迪多拉来说,都是一片未知。
在大环境下,即便是身为镇长的迪迪多拉,也依旧无能为力,只能依赖于一个仅仅八岁的孩子的判断。
“恩,迪迪多拉,教堂布置的很好,我相信各位先生都会很满意的。还有,这只不过是一次别人的葬礼而已,不需要多做猜想,也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封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战争不会轻易来临的。”
乔纳斯试着安慰迪迪多拉让他不要那么紧张,他也知道,迪迪多拉年纪大了,而年纪大了的人,总是要比年轻人要惧怕死亡的多,尤其是像迪迪多拉这样子孙满堂,幸福生活着的人,对于战争,往往态度是消极的,是悲观的,这对乔纳斯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迪迪多拉是苍松拥有很高名望的人,如果他表现出了厌战或者恐慌的情绪,那么普通市民也会很容易被这种焦躁的不安感所笼罩和控制,到时候,乔纳斯所要面对的敌人,或许就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人了。
这是乔纳斯不容许发生的,所以虽然现在他的心中也很不安,但是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表露,即使心里很没有底,他也绝对要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有这样,士兵们才有赢的希望,人民才会安心,而迪迪多拉,也必须如此。
乔纳斯的话自然没有安慰到迪迪多拉,作为一个活了快60年的老家伙,他可以很容易的从蛛丝马迹之中发现问题,何况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可不是蛛丝,而是麻绳,他想看不见都难,不过乔纳斯的意思他自然也明白,现在一切尚未分晓,维稳才是乔纳斯需要做的头等大事,后面的一切事物都是在这个前提下去做的,所以迪迪多拉点了点头,对乔纳斯的话表示理解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指挥人去工作了。
这些工人可都是大老粗,平时让他们拿块木头板子去修漏水的屋顶都很困难,何况是有些物品的摆设,更何况还有一些生活贫困的人,鬼知道他们看到乔纳斯从自己家的教堂里拿出来的金银器皿会不会鬼迷心窍,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官员,迪迪多拉自然要带着自己的幕僚监督好这一切,以保证在一切结束之后,乔纳斯的东西不会少掉一样进了别人的口袋。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