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德老师,他们到底是谁?“
乔纳斯看着对面坐在木椅上的纳德神父,皱着眉头问道,此刻,这件不算很大的房间里面只有自己和纳德两个人,其他的侍从都已经被乔纳斯赶出了门外,让他们自己去休息了。
刚刚在腓特烈等人的面前,乔纳斯当然可以表现出一副好客的样子,但是现在只面对自己的纳德老师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这三个人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面必定会住在自己这里,那么他们的身份就必须要清楚,不然谁知道达芬克斯主教到底是怎么想的,无缘无故派遣这么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到自己的地盘上来。
纳德看到乔纳斯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知道乔纳斯肯定会问起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乔纳斯竟然连客套话都没有将,坐下来就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看样子,自己这个学生也确实对于达芬克斯主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亲近了。
不过对于乔纳斯问题,纳德也确实没有办法回答,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乔纳斯,就像我刚才讲的那样,我跟你一样,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是被达芬克斯主教塞给我,让我带到你这里来的,他们的身份不只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我想,真正知道他们身份的应该只有达芬克斯主教阁下一个人吧。“
纳德看着乔纳斯的脸,思绪却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腓特烈三人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纳德本来正在跟伊尔伯爵领地中的另外四位神父正在米兰教堂分配给他们三个人的小别墅里面商量着该如何跟亚琛的大主教阁下来说明这次什一税的收税标准,希望能够减免一部分的税款。
因为在他们正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伊尔伯爵已经在战场上以极大的优势战胜了奥都诺,成为了萨鲁佐和蒙费拉托的共主,这对于底层人民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该交税还是交税,该睡觉还得睡觉,但是对于纳德等人来说,这件事情的意义就要大得多了。
最起码他们四个人背后所凝聚的政治资本从原本的一块伯爵领变成了两块,他们所代表的人民也就从原来的30万变成了现在的70万,这当然就会让他们的话语权变大了不少,所以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负责主管这次行动的坎特伯雷神父就把纳德这另外三个在领地中也举足轻重的教士召集到了客厅,准备商量如何更改原本已经写好的什一税收取方案。
希望能够把站领地中所有人口最小的城市居民的什一税从一年收取两次变成一年收取一次,让市民不至于要应付庞大的财政支出而破产,也可以让各地的贵族们可以发展处属于自己的经济能力来扩大内需,以此来给伊尔伯爵取得更大的利益。
政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是在宗教事务上还是在周边地区的领导权上,实力大的总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而实力弱小的人则会被收取更多的好处费以此来维持贵族的身份不会被哪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亲戚给顶替掉。
就像原本的萨鲁佐领地,他们每年的什一税在收取的时候即便是奴隶,也是要交的,而在伊尔伯爵逐渐统合领地之后,使整块土地上的所有贵族都聚集在自己身边形成一股有向心力的力量的时候,亚琛的大主教阁下很快就善解人意的把奴隶的什一税给减免了。
而现在,已经拥有数十万子民拥护,数百位骑士所效忠的阿勒拉米奇家族当然不会甘愿被教会剥夺走大量的利益,自然要重新进行利益的分配,而纳德自然也因为是代表鲁格家族而参加了这次利益分配的谈话。
纳德依稀还记得,当时的坎特伯雷神父在对待这次什一税商讨会的态度上,相比以往纳德对于他温文儒雅的印象,简直大为改观,显得非常的激动,原本白色的皮肤也因为激烈的情绪变化而变得通红,手上则不停的挥舞着原本的什一税商讨方案,到最后还把原本的方案给撕成了碎片,让其他三位教士深切的感受到了坎特伯雷的激动。
确实,对于坎特伯雷来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裸的利益分配会议,他今年已经60岁了,这样每四年一次的瓜分会议他从30岁的时候就被当时的神父带着参加了。
可以说他见证过无数次小国利益被瓜分,主教追着大国的屁股后面跑的故事,也见证过那些伯爵领来的教士从四个人来到三个人,再到最后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列强的分配大会之中,等待上位者们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所施与的恩赐,这样的所见所闻,让他从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矩,就是强者说了算的。
而很不幸的是,他从来都是站在弱者的一方,乞求强者怜悯的人,因为他代表的,是所有会议中最弱等级的存在,伯爵。
而这一次,他代表的则是一位准公爵而来,在他的身后不再是一个诺诺无为的中年人,而是一个激情蓬勃的少年英豪,他们不再像是从前一样跟其他伯爵的教士们住在一栋三四层高的公寓之中,缩在一个小小的套间里面用自己的最大智慧来解决那些上位者的刁难。
而是住在这所即使实在米兰也可以称得上豪华的别墅之中,看着外面新开辟出来的游泳池,喝着冰冷的葡萄酒,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畅谈着苏萨地区的未来,以及他们即将在会议中会得到的礼待而欢欣鼓舞。
沧海桑田,从困苦中走出来的坎特伯雷每每想到这些,情绪就会不受控制的激昂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