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右军师荀攸,甘宁却还是知道的,他记得当初去襄阳拜访刘表之时,连城门督都轻视他,可这个荀攸一进襄阳地界,襄阳的世家望族却争相出城迎接,甚至刘表都亲自去驿馆拜访。
对此甘宁好奇愤慨不公之余,遂打听了一番荀攸的身世,方才知道荀攸不但家世显耀,更是名闻天下的名士能臣,更是手持诏书的蜀郡太守,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两千石高官。
可就是这么一个能人,如今却坐在自己上首,与自己比邻而坐,在看看上首的大将军韩烈,对自己亲和的笑容,甘宁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他自问自己勇略才能不输于人,但随着阅历世面的开阔,他已经清晰的认识到,向他这样出身的人,只怕一辈子都难以得到伸展抱负的机会。
“兴霸,喝口茶汤,暖暖身子。”待亲兵送上陶罐烹制的热茶汤时,韩烈示意了一下,轻抿了一口,道:“兴霸,汝久居荆州,以为刘荆州此人如何?黄祖可是能托付大事之人?”
甘宁对于韩烈对自己的礼遇,打从心底的感到折服,当下遂道:“刘表徒有虚名而已,此人名为汉室宗亲,却不思兴复汉室,反而割据一方,每日锦衣玉食,做着偏安一隅的美梦。然荆襄之地,不但是国之腹心之地,战略位置之重,不下于中原,刘表坐拥如此战略要地,若是能够以兴复汉室为己任,董卓之乱之初,他派一支精兵出南阳进长安,汉室江山又何至于如何境地?”
“至于黄祖不过是昏聩勇夫罢了,仗着黄家在荆州的名头,拥兵自重,与其子各据一方,若不是刘表懦弱,正好需要黄祖防备孙策,只怕早就想办法削弱黄祖父子兵权了。”
“那不知兴霸,以为此二人可图否?”韩烈见甘宁分析的条理清晰,在赞同他的观点的同时,遂笑着点头再问了一句。
甘宁可不是一个赳赳武夫,这些年来他熟读经史典籍,早已经非寻常莽夫,面对韩烈的请教态度,在感受到久违的那份尊重之余,甘宁愉悦的道:“荆州这个地方,山势屏障利便,江河流畅通行,这无疑是江东西面最有利的屏障。据我在荆州这些年的观察,刘表这个人,根本守不住荆襄九郡之地。吾认为此刻对于将军来说,就是天赐良机,理应先下手为强,不可落在孙策之后。图谋刘表的计划,第一步先从黄祖下手。黄祖如今年老,昏聩无能,军资粮食都很缺乏,身边的人在愚弄欺瞒他,而他一味地贪图钱财,在下属官吏兵士们头上克扣索取。这些人都心怀怨恨,而战船及各种作战器具,破损而不加修整,荒误农耕,军队缺乏训练有素的队伍。主上现在前往进取,必定将他打败。一旦击败黄祖的队伍,即可击鼓西进,无论是进取荆南或江陵都不是问题,军势也必然大涨,只要夺得荆州之地,那么就可逐渐谋取巴蜀之地了,如此王霸之业可成矣。”
“如今我们与刘表乃是盟友,若是贸然攻取黄祖,岂不是遭天下议论?”荀攸虽然对于甘宁一个武夫,竟然有此战略目光感到惊奇,但却还是平静的追问了一句。
“此事易耳,江夏之人,皆知我与黄祖不睦,将军若信得过我,调拔五千兵马与我,前往江夏赚开城门,待我夺得城池之后,将军可协助苏飞以某叛乱为名,假意派兵夺取江夏,然后扶持苏飞为江夏太守,如此倒腾之下,江夏自然名义上虽然还是刘表治下将领所占,可实际上却成为了将军的领地,不知将军以为此计可成否?”甘宁目光中透着光彩,期待的看着韩烈道。
“好计策,果真是好计策。”韩烈思虑之下不由抚掌赞道:“吾帐下赤焰军皆百战精锐,汝可以调拔一万人前往,我会派出几员大将,乔装打扮协助你攻取江夏城。”
“承蒙大将军信任,请受宁一拜。”甘宁大喜的起身行大礼伏地拜道。
“兴霸快快请起,今后你我皆为袍泽兄弟,无需如此大礼。”韩烈起身上前,托起甘宁,携其手,相视大笑入座。
随后,韩烈便唤来赤焰军的几员大将,给甘宁介绍道:“前营校尉徐晃、左营校尉赵云、中营校尉高顺,皆乃我帐下大将,今日起皆由兴霸统领,另外前营和左营一万人马由你调配,此柄倚天剑便是汝之令箭。”
“见过诸位将军。”甘宁不敢托大,忙执礼恭敬的打招呼道。
“这位是甘宁,甘兴霸,你们刚才也见过,从现在起,直至攻陷江夏,他便是你们的最高统帅。”韩烈接着再次重申了一下甘宁的身份。
“喏。”徐晃、赵云、高顺对于韩烈识人的之能早已经免疫,虽然这个甘宁不过是初次见面,但却成为他们的临时统帅,他们却丝毫没有怀疑甘宁是否有这个本事,这点不是盲从,而是韩烈这些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起用初次见面的归顺将领。
其中要说对韩烈识人有着最强感官的非徐晃莫属,这些年他陪着韩烈一路走来,有多少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大将,都是韩烈在第一面下便起用,可事实与结果证明,这些人如今无不成为江东的股肱之臣。
待送甘宁一行离去之后,韩烈环顾左右的郭嘉荀攸笑道:“此人如何?”
“一时之名将也。”荀攸率先开口赞道。
“此人不但勇武胆略具备,而且更兼具战略目光,如此人物,足以担当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