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不要动手,我还想把他送到警察局,你这样就不好办了。”
朴宰范和uglyduck齐心协力地把李希成按到了地上,另一边郑智雍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在d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重新入镜。“目前来看,你比你的父亲要差劲。”
郑智雍停了一下,不再对李希成进行什么谴责,转而说道:“我的父亲对我讲过,因为当时的事只有酒桌上的人知道,考证起来很难,所有人、包括你父亲说的都不一定是实话,所以他能够确定的只有那位前辈确实有酒后驾车的‘前科’,他在业内放出了消息,后来那个人是和你父亲一起被辞退了,现在是去开计程车了吗?”
“我很担心名单的真实性,他们当年是不是做了那些事情,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让你记恨。不要瞪我,因为记恨我而对我进行诬告,这样的事你刚刚做过。”
“不过,如果你的名单是真实的”,郑智雍又道,“那是你今天做过的、唯一像样的事情,‘同饮同乘者入罪’这个条款我很欢迎,即使我曾差一点成为同乘者,这个条文没有早一点出现,我也非常遗憾”。
“其他的事你就不要振振有词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希成,他的墨镜已经在搏斗中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双满是忿恨的眼睛,但是手机现在已经回到了郑智雍手里,他确定了手机没有坏以后就把镜头对准了自己,李希成的这幅样子并不会被观众们看见,“你做的事对于你和你的家人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带来很多麻烦,也没有打算给别人什么警示或者教训,你就是想恶心我”。
镜头中央的郑智雍面无表情,这代表着他对李希成最终的态度——全然的厌恶。他其实可以理解李希成会对他生出嫉恨,可是即使那落差感带来的不忿情有可原,在李希成做的那堆事情里面,郑智雍只看出了他的自私冲动偏激愚蠢,这些缺点单拿出来他还有些耐心,堆在一起真是要命。
“也只有在名单那里,你能给我带来些好处”,李希成犹不甘心地反驳道,“我在网上自说自话有谁会听啊?”
郑智雍不理他:“哥,麻烦先把他送到警察局吧,我再说几句话就去。”
“你应该先去医院看看。”朴宰范皱着眉说。
“他踢到的是我的小腿,然后滑开了,没有严重的问题”,郑智雍说,“我稍晚一点再去”。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说的话有没有用——好奇的朋友们,不必去找撞我的那个人,他已经为他做错的事付出了代价,为新的问题承担后果的是r,或者我,如果觉得我有错误的话。”
李希成离开视线后,郑智雍对着镜头说道。对待李希成时的不屑一扫而空,神情郑重,甚至有些沉重。
“现在想……我确实有做错的事情。”
“我是一个很看重外在形象的人,所以身体虽然有不便,仍然想尽量地活得好看一点,听到那些夸奖我‘活得像健全人’一样的话,也确实生出了虚荣心。可是我的这些做法,好像带来了一些误解,有的人好像觉得‘残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像r那样做快递员,每天风雨无阻地运送着东西,是很辛苦。大量地消耗体力带来的疲惫和疼痛,我是感受过的。但我要说的是,曾经,有大概三年的时间里,我每一天难受的程度,都比那一种不适要严重十倍以上,后来是好了一些,同时也是习惯了。”
被挟恨的人一脚踹在有过旧伤的地方,郑智雍的表情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即便有再大的困难和问题,如果要坚持活下去的话,就都要慢慢地习惯,尽量让它们对自己的影响最小化,尽量让自己活得更好。痛苦与不便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淡化和习以为常。”
“我曾经觉得我不害怕任何议论,现在我要承认,我害怕被说成‘卖惨’。”
“出于这种畏惧,我仍然无法详细描述我的相关经历。”
“我是少有的,有公众关注的残疾人,我不认为这意味着我需要为这个群体代言,但是想到残疾过后有着绝大多数的人所没有的条件和幸运的我,因为自己的虚荣和傲慢,可能会让其他人的辛苦被看轻。”
他缓缓地弯下了腰。
“我非常抱歉。”
郑智雍如此诚心诚意地低头道歉,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以往他都是在有一堆人让他道歉的时候姿态强硬地怼回去,然后才对被牵连到的无辜人士表达歉意。放在平时,这样的事肯定会被人们津津乐道,但是现在,没有几个人在意这个。
郑智雍与r的交锋到处都是难得一见的爆点,谁还在意郑智雍那段他们本来就习惯的政治正确的话?
“是为了强调我很在乎社会影响,还有暗示他仇恨我以及袭击我的原因……之一”,医院里,郑智雍这样描述他在直播结束时说出那些话的动机,“要说责任感和归属感,我没有多少”。郑智雍更直观地感受到的是身体的不适和行动的不便,属于“残疾人”这个群体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很特别的体会。
“我不想听你的反思”,以d为代表的ao众人并没有习惯郑智雍时不时就来一出的自我批判,“你的腿到底怎么样?”
“没有大事,只是一块淤血,没有伤到骨头,连组织挫伤都没有”,说到这个,郑智雍看起来反而更积极了些,“不构成轻微伤,警察局那边会把他关两天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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