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燮反手握住那只捂着他嘴的手腕，手腕很细，他一只手就捏住了。
“嘘，小声一些！我不是来害你的。”
听到这声音，姜燮点点头，捂着他嘴的手也就放下了，他立刻转身，黑漆漆的屋子里，看不清对方的脸。
“你，是谁？”
姜自悠走到桌边，掏出火折子，点上蜡烛，火光照在她精致灵巧的脸上，她这次，是用真面目来见姜燮的。
姜燮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偏偏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这张脸，有些脸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他皱眉，警惕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姜自悠忽然笑了，笑靥如花：“我是姜自悠。”
姜自悠？！姜燮不敢相信，他印象中的姜自悠，可没有长得那么漂亮，不过这声音，倒像是姜自悠的，狐疑的情绪爬上他的心头，他凑近了几步，低头盯着她看。
“喂，太近了，离我远点。”姜自悠往后退了一步。
“你真的是姜自悠？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姜燮忽然联想到，身在醉乡楼，还用易容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面容，肯定是别有用心，现在又出现在这种地方，要说她不是个细作，打死他都不行。
早就猜到姜燮会对她戒备，所以姜自悠也没有在意：“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
说完，她坐了下来，对姜燮招手，示意他也坐下，然后又伸手倒茶。
姜燮坐下，等着她慢慢说，他有太多疑问了，对姜自悠也是充满了好奇。
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姜燮面前，然后开口：“第一，我不是坏人，我不是来害你的。第二，我原本是煌国人，因为家里人都死了，所以我才来姜国的。第三，我跟徐娘虽然不是远方亲戚，但也有一些交情，而且我是在她楼里学的易容。”
“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姜自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我的本名其实不是姜自悠，这不过是我的化名，我真正的名字是宁司。”
宁司？！这名字姜燮有印象，这难道不是他在煌国两个表妹其中的一个么，而且也是不久之前就跟姑姑一起死了的表妹，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面前的这个姜自悠，究竟是。。。他不敢想想去。
“我娘，就是姜林，也就是你姑姑，你可能知道，林司跟着姜林一起死了，其实不是的，那天我正好从家里溜了出去，后来圣旨传到我家，我娘为了保护我，就投井了，还让人伪装成我，作成我已经死了的假象。”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姜燮一时间还不能消化这个事实。
“我没有证据，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知道我口说无凭，没关系，煌国京都的人都认识我这张脸，我不怕你说我骗你。也是因为这张脸，所以我不能在京都呆下去，所以我来到了姜国，化名姜自悠，学习易容。”
姜燮沉默了一会，又细看了一下她的脸，眉宇之间的悲伤是不能假装的，他也是失去了家人的人，所以他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我信你，你长得真的很像姑姑。”他在皇宫里见过姜林的画像，她们长得很像，姜自悠长得跟他爹也很像。
姜自悠蓦地抬头，她还以为要解释很久，没想到就这么说了几句，他就信了！她眼中带着欣喜，朝着姜燮兴奋地说：“那是我是不是可以叫你表哥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表哥，但是我不能认你。”
忽然多了这么一个表妹，就如同天上掉下的礼物一样，姜燮宠溺地摸了摸姜自悠的脑袋，点了点头。
“表哥！”姜自悠眯起双眼，对着他笑。
“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这就要说到另外一个问题了，其实我在煌国的时候，认了一个师父，他在我被抄家的时候，帮了我很多，我能顺利到姜国，也有他的一份力。”
“什么师父？这么厉害？”
“知道乞儿会吗？”
乞儿会？他摇头，字面意思好像就是乞丐们的帮会，这种民间的小打小闹，他从未留意过。
“就是乞丐们组成的帮会，我师父是帮主，姜国也有乞儿会的本部，我是被送来锻炼的，同时也为了我从京都脱身，毕竟那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
姜燮听着这事有些蹊跷，忍不住提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帮会，都是一些乞丐，你可别被人给利用了，你是个逃犯的身份，他凭什么帮你？”
“不凭什么，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利用我，反正我也乐于借用这个帮会的力量，总有一天，乞儿会会被我接手，到时候，它就成了我手中的力量。”
“你想做什么？”姜燮从姜自悠的眼中看到了仇恨。他原本是想说，她如果没地方去，可以来投奔他，可是转念一想，那是之前的他了，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就别说要再照顾姜自悠了。
“杀了我爹娘的人，我怎么会放过？我要报仇，我要找回我姐姐。”
“就你一个？”
“不，应该说，我是第一个，我相信肯定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被煌国的皇帝跟朝廷给迫害了，所以我要集结所有人的力量，把煌国搅得天翻地覆，到那个时候，我就要看他们皇甫家族，要怎么坐拥这江山。”
可怕，姜燮心头浮现出这两个字。她是认真的，就光是听她这么说，她都有些热血澎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