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晓言在天一父子三人的相继出差中,感觉出了这次撤资事件的严重性。但是,这个事带给苏晓言的动荡只是担忧,却无法感同身受的。而王博力的突然到访,在苏家造成的冲击不亚于这次集团危机。
“阿姨,晓言,咱们这个工地可能要停工了!”
王博力瘦了很多,皮肤干黑,眼神黯淡,进门就耷拉个脑袋,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可一开口就来这么一句,无疑扔下了炸弹。“什么停工?”肖秋云开门见山就问了:“小博啊,阿姨也不是催你,可是这钱投进去大半年了,如果有个利息钱也好啊。现在工地的进展这么久,你怎么说要停工啊?”
“这个工地,我是日夜守着,工程做的一直很好。”王博力说着,脸露难色,继续说:“可是,你们也知道,我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问题,但是因为你们亲戚都投资进来了,总公司也愿意垫资给我,所以项目也进行得蛮好的。”
苏晓言心里咯噔一下,习惯性的不良感觉又出现了,问:“那你现在缺资金了?”
“晓言,你们可能不懂我们行内的运作模式,工程大多是垫资建造的,我们可以短时间欠欠材料费,但人工钱等其他就不好欠,全靠自己垫资,工程做到了一定程度,业主才按比例付钱。我这个项目除了一部分是我自筹外,是公司垫资的项目。说白了,我就是帮公司看着,再赚点自己的小钱。上次就跟你说过,公司对我这个项目总是设卡,我运作的也比较困难。幸好小范总经常过来看看,又会好点。谁知道昨天下午,我跟公司要一笔钱,他们说接下来这个项目改为自筹,暂时不再借款给我。还说垫资太大,要控制风险,如果没有钱,工地可以暂停,等业主给钱。”
“那?博力,你说的我也不是很明白,简单说是不是你缺资金了?”苏晓言问。
“是的,我现在还能撑个半把个月,一旦资金断了,就没钱建造了。到时候延误了工期,又是个问题。今天我来是跟你们商量,能不能按照比例再投资进来,度过这个难关,把项目建造好,利润就出来了。”王博力说完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母女俩,又接着说:“我知道成本还没给你们呢,又让你们投资也不现实。我今天就过来跟你们说一下,不行我再我自己再想办法。”
“博力,阿姨是没有钱可以投给你的了。跟你说实话吧,晓言离婚后拿的赡养费,阿姨这么多年的积蓄,全在你这里了。要不你把阿姨的钱还给我们,利息就算了,我也不投了。”
“妈,你别这样。表哥哪里有钱给你啊!”
“晓言,你跟小范总这么熟,让公司改变下,继续垫资。”王博力挠了挠脑袋:“如果工地暂停,咱们的损失只会更大,单单利息就够我们受得了。”
苏晓言点点头,说:“我会跟他说说,你也别着急。我们投的钱,不会突然抽回的。你以后有了,优先还我们就好了。”
王博力点点头,说:“我就不明白,明明小范总跟我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建设这帮混蛋还处处为难我?”
“小鬼难缠呗。”
“不是的,我看是分管的副总直接压制的我。到底哪儿礼仪未到,背后这么被人搞。唉!”王博力好像在自言自语,又突然说:“晓言,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千万不能让咱们这个工地停工啊。”
苏晓言只能再次点点头,若不是自己也投了钱进去,王博力估计认为是自己故意不帮。可是,只有她明白,越跟自己有关系,越麻烦。
王博力垂头丧气地走了,肖秋云拉着苏晓言很是担忧。
“这么办?这么多钱!我以前听人说,那些烂尾楼也有的,一分钱都收不回来。你说博力这个会不会也很这样?我们看不到,管不了的,万一他生了二心,不给我们了,怎么办?我去看看合同。”说完,肖秋云紧张地回屋拿合同看,苏晓言看着妈妈的背影,百感交集。一方面,她为钱的事而担忧,一方面她又隐约觉得跟过去的为难一样,是范家人搞得鬼。
她打了个电话给范城泽,想说下大概,问问有没什么办法,但是他听起来很忙,说了句晚点再联系就挂了。想想,他担忧的是几个亿的事,而自己的百来万的事情算什么呢。总不能又说是奶奶搞的鬼,无凭无据,反而让彼此心生芥蒂,这个时候,她确实不好去打扰与哥哥并肩作战的范城泽。
与父母一商量,再投资进去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坐以待毙,等着王博力想办法维持下去。
就这么过了两天,让苏晓言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王博力匆匆打了个电话说因为桩基的问题,业主要求停工,拒不付钱,要请质监站来检查。停工事小,这样的质量问题大罪可承担不起,王博力本来就紧张,这下更是六神无主。苏晓言忙打电话给范城泽,他说会派人过去帮忙,让他别担心。可是,也不知道是派的人无力,还是程序流程如此,反正王博力的工地不是一时半会能开工的。
“晓言,安徽荣府的股东出现了纷争,我必须留下来处理,不然这里闹矛盾,无疑是让天一房产雪上加霜。你不要担心,博力的工地也就是常规的检查,不会怎么样的。我知道工地的质量,是经得起查的。”在电话里,范城泽安慰苏晓言,但是她心里很想说,经是经得起查,可是因为资金问题,他们经不起等啊。一些难缠的材料商趁机找上门来,王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