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阵,他忽然笑道:“李宣啊李宣,想不到你依旧是这么心胸狭隘!”
李宣冷笑一声,道:“俗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苏拙,你这就叫恶贯满盈,自有天谴!”
他越说越得意,暗暗为自己的主意欣喜不已。苏拙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是在打量一个不懂事的孩童。李宣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怒道:“你看我做什么?”
苏拙忍不住笑出声来,边笑边道:“李宣,你心中是不是正在盘算,只要我不是死在你手上。你就能撇清干系,顶多被无我和鬼隐问个失责之罪。你好歹是一部之主,他们绝不可能因此而过多责罚!”
“不错!”李宣知道这点心思,必然瞒不过苏拙,“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哈哈哈……”
苏拙却微笑道:“李宣,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啊!”
李宣看着苏拙安不在乎的笑容,心中一时狐疑不定。但无论他怎么质问,苏拙再也不肯说个清楚。
李宣正奇怪着,手下已经赶来一辆马车。两个汉子如架着囚犯一般,将苏拙扔进了车里。这车厢四面无窗,就如同一个铁盒子,坐在里面十分气闷。
苏拙看见李宣也钻了进来,忍不住抱怨道:“李宣,你这马车也太不舒服了些……”
话音刚落,车外马鞭一响,马车陡然启动。苏拙全没防备,一下子滚到座位下。李宣心里那个痛快,淡淡笑道:“虽然不舒服,但是招待你却是绰绰有余!”
他看着苏拙双手被捆,在奔驰的马车里好不容易坐稳,忍不住笑道:“苏拙,你这就叫自作自受!”
苏拙浑不在意,只是淡淡笑道:“李宣,咱们也算老交情了,你可曾见过我吃亏的时候?”
李宣一怔,细细想来,似乎苏拙的确不像是肯吃亏的人。他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苏拙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这句话,还不知道说谁呢!”
“你为何总是不肯把话说清楚些?”李宣问。
苏拙反问道:“你可知道鬼隐和无我为何这么想见到我?”
李宣皱起眉头,这也确实是盘桓在他心头的一个解不开的结。若不是因为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现在他早已报了当初的仇了。
苏拙自问自答:“那是因为,八部天龙那八块牌子里,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李宣微微一惊。
苏拙耸耸肩,道:“这也是我想见无我的原因。据说这个秘密,只有八部之主才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李宣,其实你、我还有鬼隐都是一样的人。咱们都很想知道这秘密到底是什么。现在这秘密成了无我与鬼隐合作的筹码,而我手上的三枚令牌,成了我与他们周旋的筹码。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就再没有人知道我手里那三枚令牌在哪里。这秘密也就永远无法解开。无我失去了筹码,鬼隐心里也会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李宣,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出了事,他们还会不会责罚你?”
李宣心中一跳,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自己似乎又上了苏拙的当了!他恨恨道:“原来你早就算定我没法动你!”
苏拙嘴角含笑,道:“李宣,这些日子以来,我好好研究过你这个人。因此我才敢肯定,你绝不会杀我。现在也绝不敢让我轻易死在别人手上。因为你不仅害怕无我和鬼隐的手段,而且自己也十分想知道,那秘密到底是什么,对么?”
李宣冷哼一声:“想不到你倒算我的知己!难道你以为我没办法找到你手中的令牌么?”
苏拙却成竹在胸,因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淡淡道:“你自然可以试一试!”
苏拙越是放心大胆地让李宣去找,李宣就更加不敢肯定能找到那令牌了。
正说着话,马车已经一路驶进了金陵城,在一间豪华客栈后院停住了。李宣是一个懂得享受的男人,不管什么都要最好的。因此苏拙并没有因为看见这么豪华的地方,而感到惊讶。
李宣一下车,便吩咐手下准备热水,给苏拙洗漱。他在窒闷的车厢里忍受了一路苏拙身上的酸臭气味,早已头脑发胀。而苏拙一路上不住地讥讽话语,只会让他更加头疼。
偏偏苏拙还不住笑道:“回去给我买套合身的衣服,质量可要考究一些,别失了你南唐世子的身份……洗澡水里多放些花瓣、香精……我双手被绑着,很不方便。你若是找两个貌美的姑娘来服侍,那就最好……”
“哼!”李宣冷冷看着苏拙进屋,心里不住盘算。这一路虽说不太愉快,却也小有收获。八部天龙中藏着一个大秘密,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今从苏拙口中确定,的确让他心动不已。
想到这里,李宣唤过一名从人,小声耳语几句。那人心领神会,转身而去。李宣缓步踱到客栈前堂,叫了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想着苏拙一路上说的话。
过不多时,方才那从人回来,小声禀报道:“主上,那人身上的确没有令牌!”
李宣皱起眉头,又问一遍:“你真的仔细看过了?”
那人点点头,道:“小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而且还将他一身脏衣服仔细翻找过,并没有那枚令牌!”
李宣难掩失望之色,喃喃自语:“难道他真的没有放在身上?那会在哪里呢?”他挥了挥手,那人依言退下。
过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