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锦摇摇头,说道:“没有,房中并没什么异常,血迹大都在床上,地上没有多少。但这难道不能说明正是凶手趁爹爹熟睡之时,下手杀害的吗?”
苏拙不置可否,沉思片刻,起身亲自送云小锦出去。云小锦向两人行了一礼,转身出门。肖鹏正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忙迎上前问:“小锦,他们没有难为你吧?”待看见云小锦脸上的泪痕,不禁向苏拙狠狠瞪了一眼。
苏拙耸耸肩膀,转身进屋,就听见华平笑道:“苏拙,真有你的!你怎么就知道云小锦那夜偷偷与王仲平私会?”
苏拙道:“我只是瞎猜的,王仲平、肖鹏、云夫人说到那夜的事都有些语焉不详,似乎有所隐瞒。于是我就诈了一诈,果然云小锦说了实话。”
华平点点头,说道:“这一下就都清楚了,他们三人撒谎都是怕影响到云小锦的名节。照我看来,王百山和云深遇害都是在子时左右,也就是他们听见争吵声的时候。而王仲平、云小锦、肖鹏、云夫人这四人都能互相证明,凶手就不会是他们。只有王伯成最有可能是凶手!”
苏拙沉吟道:“不会这么简单,你难道忘了客栈大堂中还有几个守夜的弟子吗?”
华平也想起来,说道:“不错不错,那我现在就去将那几人叫来问问!”说着就急匆匆出门而去。
苏拙独自坐在房中,兀自沉思。过了许久,华平才回来,身后跟着四人,想是云、王两家那夜负责守夜的四人。四人分别落座,互相仍有些介蒂,时刻防范。
苏拙叹口气,起身问道:“你们都是云、王两家的弟子?入门多长时间了?”
云家一个小个子答道:“我入门五年了,他才有两年。”说着指了指身边坐着那个青年。王家两人则说是从小便拜王百山为师,一直留在门中。
苏拙向四人道:“既然你们都在门中多年,想必都知道从前这两家人的关系。至于变成今日的情形,我想其中定有玄机。我希望各位助我查明真相,也免得两家真打起来,死伤的还是你们。”
王家那面色黝黑的青年说道:“苏公子,你放心吧,我们也希望此事早日解决,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苏拙点点头,向华平使个眼色。华平便带着云家那两人转到另一间空房。苏拙如此做,是不希望他们之间互相干扰,反而问不出真相了。
苏拙关上房门,先问了两人姓名,而后才问:“二月初二那晚是你们负责守夜?你们都在何处看守?”
那个面色黝黑的名叫王俊,答道:“其实原本我们两人分工明确,我负责前门,他负责后院。正好与云家那两人配合,每处两人。只是多日来一直相安无事,根本没什么异常。于是每天夜里守夜,四人都是聚在前厅喝点小酒,掷两把骰子。那天夜里也是如此。不过我们可以保证,夜间绝没有外人进入客栈!”
苏拙问道:“你们四人整夜都在一处?没有分开?期间也没有打过盹?”
王俊立马摇头道:除了如厕,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而且整夜我们都很清醒,绝没有开小差!”他的同伴立即附合,让明王俊所言不假。
苏拙点点头,说道:“我姑且相信你们。那你们是从何时开始值夜,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一件不落,都说出来吧。”
王俊答道:“是!那天大伙儿喝酒喝到二更天散去,小二过来收拾杯盘。我们四人便聚到了前厅,让小二留下一些好酒和没吃完的小菜。此时所有人都回了房,小二收拾完了也离开了,大堂内只剩我们四个。此时已是亥时二刻左右,我们看见二公子急匆匆从房中出来,往后园而去。云家那两人本来还想打声招呼,还好是我机智,拦住了他们,悄声一解释,他们才明白过来。”
“因为之前我眼尖,已经看到云家小姐偷偷跑到后园了。二公子此时去不正是与她幽会么?其实这事大伙儿都知道,也没怎么在意。不过过了一会儿,肖鹏那小子也跟着出来了。他看到我们聚在一起,过来打了声招呼,便装作散步一样往后园走去。哼,谁不知道他在打坏主意!”
苏拙“哦”了一声,说道:“他能打什么坏主意?”
王俊说道:“肖鹏那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始终惦记着云小姐。他肯定是看见二公子出门,知道他们约在后园,故意去搞破坏的!”
苏拙回想起肖鹏方才关心云小锦的模样,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你接着说。”
王俊道:“果然过不多久,我们就听见楼上云夫人在窗口向后园呼喊小姐的名字。我们都有些恼恨肖鹏。但这是人家家事,我们自然不敢多说。果然,云小姐听见喊声,急急忙忙往楼上房中跑去。这时我们看见肖鹏站在廊上嘿嘿偷笑,悠然自得往回走。二公子因为要与云小姐分开走,又被姓肖的堵在走廊上,只得等肖鹏回屋了,才敢现身。就在这当儿,楼上师父房间传来一阵争吵声。”
“当时我们四人在悄声谈论二公子与云小姐的事,一时都没有注意。不过我们都听出来,是云老爷的嗓门,说什么绝不同意!我们虽觉奇怪,但也没太在意。两人就吵了两句,便安静下来,恰好房中烛火突然熄灭了。”
“我有些奇怪,就见师父他出门说道:‘蜡烛怎的点不着了!’我便答道:‘师父,要不我给您重点一支吧。’师父说道:‘不必了,反正也该睡了,明日再说吧。’说完转身就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