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势在必得的一击徒劳无功,脸色变了变。苏拙脸上露出惊喜,段丽华满眼全是惊讶。挡住这些银针的,正是洛谦。他早已赶到,看到药铺门口停着的马,便跟了进来,始终躲在暗处,把苏拙和唐墨的对话全听在耳里。当唐墨的手扬起来时,他便已经知道唐墨的目标是被困住的二人。
洛谦没有犹豫,几乎使出了生平所有的本事,终于挡住了这惊天一击。他暗暗松了口气,回身将叶韶和段丽华手脚绑缚割断。两人都被绑了许久,双腿麻木,绳子一松,便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洛谦忙一手搀住一人。
苏拙嘴角一扬,喊道:“带她们走!”
洛谦点点头,没有犹豫,夹起两人往外走去。门口忽然出现几个大汉,拦住去路。洛谦眼中忽然露出狠厉的目光,冷冷道:“今天谁敢挡我,谁就要死!”
苏拙知道以洛谦之能,对付唐墨的手下,一定不在话下。他眼睛始终盯着唐墨,而唐墨也把注意力都放在苏拙身上。两人似乎都不愿意先动手。高手的对决,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苏拙忽然想起昨天的情形,道:“唐墨,若是你昨天就出手,只怕也不会落到今天的窘境!”
唐墨缓缓点头,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办法计算得十全十美。我错就错在低估了你,苏拙!”
苏拙冷笑一声,道:“你犯的致命错误有两个。第一,你不该杀我的朋友!你为了引我中毒,不惜用六道轮回经为饵,书页涂上青木之毒,使马真中毒身亡。你知道我一定会来调查马真的死因,也就会看到那张书页。在吃惊之下,难免会用手拿那张纸,自然也就会中青木毒。”
唐墨点点头,道:“不错!只是我没想到,青木毒居然都没有毒死你!那我犯的第二个错误,又是什么?”
苏拙道:“你不该去招惹卫秀!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动物,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唐墨淡淡一笑,道:“没错,我的确犯了致命的错误!但是我还有纠正的机会,那就是在这里杀了你!”
苏拙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话音刚落,唐墨已经动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向苏拙出招,而是向墙边的那两口大锅而去。苏拙霎时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忙回身追过去。
洛谦带着二女,堪堪冲到院中,又陷入包围。但这些人不过是一般庸手,洛谦即使不用双手,也能周旋其间。让他担心的,还是大屋里的苏拙。苏拙死而复生,谁知道他会不会再突然由生入死?
苏拙却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忽然不听话,他只知道,要是让唐墨将两口锅打翻,不单是自己,整条街的百姓,只怕都要中毒身亡了!因此他眼见唐墨去势甚疾,自己恐怕已无法赶上,只能凌空跃起,拍出一掌。
这一掌掌风猎猎,威力之大,竟是前所未有。不单唐墨觉得不可思议,就连苏拙也一时想不通,为何经历生死之后,内力居然不减反增?
这一掌,唐墨必须躲。而他这一躲,便让苏拙赶到了前面。苏拙站在唐墨与大锅之间,形成了一道天堑!唐墨眼中精光闪动,忽地手一扬,袍袖间飞出点点银光。
苏拙知道唐墨第三次射出银针。对他来说,这银针的威力只会一次比一次小!苏拙双臂一圈,形成一道掌风,将银针带偏方向,全射进了草药堆中。唐墨知道银针无法奏效,身子紧随在银针之后,斜劈一掌,向苏拙胸口而去。
唐墨的杀招,原来在这里!苏拙为挡银针,招式用老。就在这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的时候,丹田内忽然涌出一道气流。苏拙自己也吃了一惊。这股气流,苏拙从来没有使出来过。他竟似乎能感觉到丹田中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散发着五色光芒。从中正涌出阵阵的五色气流,贯通四肢百骸。
苏拙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但那股气流却是实实在在的。更奇怪的是,气流居然包容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他心中惊骇:五毒?!手上却不停,一掌正与唐墨的掌力相交。
唐墨忽觉一道奇怪阴毒的劲力,透过掌心向自己体内疾蹿。被这劲力冲破的经脉,一时如刀割,一时如火烧,等等痛苦,不一而足。他没有尝过五毒的滋味,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内功。唐墨胸口如遭重锤,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苏拙接上第二掌,掌风笼罩了唐墨前后左右。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声厉叱:“住手!”
苏拙听见这喊声,吃了一惊,手上力道尽消。只见卫秀先从药草堆另一头现出来,后面跟着明月。明月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横在卫秀咽喉。
唐墨霍然起身,闪到一旁,与苏拙拉开些距离。他冲明月喊道:“母亲,你怎么会来这里?”
明月颤声道:“墨儿,我绝不会让你独自对付他们的!”说着冲苏拙厉喝道:“苏拙,你想要卫秀死在你面前吗?”
苏拙冷然道:“你放了卫秀,我让你们离开成都府!”
明月冷笑一声,道:“放我们走?笑话,我们的仇还没报,岂能轻易就走!”
唐墨沉声道:“没错!”话音刚落,他袍袖一挥,劲风带起大锅下的木柴,火星四溅,落在苏拙身周的药堆上。这些草药都已晒干,遇火即燃。瞬间四周升起几道火墙。苏拙来不及反应,已被火墙包围在中间。
明月与唐墨放声大笑起来,卫秀则不为人察觉地落下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