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依旧大门敞开,由于魏周礼生活朴素,下人不多。 .?r?a?n??e?n?`o?r?g?苏拙一路走进府内,也没遇见人阻拦。正厅里无人,三人便绕道后院。
刚进花园,正好看见花径旁亭子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伏在石桌上写字,正是那日见到的魏周礼的儿子。苏拙忍不住走上前,站在少年背后看了起来。他手脚轻微,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少年认真写字,也没有发觉。
秦雷和李宏面面相觑,又不好上前打扰,只得耐着性子等待。苏拙看了半晌,忍不住念道:“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之家,殽函为官;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他念第一句时,那少年就已只觉,搁下笔,忙起身施礼道:“先生!”
苏拙教了三年书,对莘莘学子颇有好感。他心中虽然因为迷案难解而阴云笼罩,面上依旧微笑道:“这是西汉名士贾谊的《过秦论》,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开始学这样的文章了!”
少年恭敬道:“先生过奖了。这是母亲布置的功课,其实我也有许多地方一知半解呢!”
苏拙道:“像你这么大的少年,都还在学习孔孟、四书。学这种文章的,着实难见。你年纪尚轻,能够囫囵领悟,已属不易!”他随手翻翻桌上抄写的文章,发现过秦论抄了四五遍。再往前还有李斯的《谏逐客书》、韩非子的《五蠹》和魏征的《谏太宗十思书》等等。苏拙越看越奇,问道:“这些都是令堂布置的功课?为何前面写几篇都抄了一两遍,而最后这篇过秦论却抄了四五遍?”
少年答道:“这两日母亲一直在忙,没有时间布置新的功课。因此我便将这篇再抄写几遍!”
苏拙点点头,又问:“听说你们要走了?”
少年答道:“是,母亲要带我回江州。”
话音刚落,魏周礼的夫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对苏拙等人歉然道:“不知几位大人造访,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苏拙看她今天脱下了丧府,穿了一身素白衣衫。虽然淡雅,但做工裁剪,无不精致。衣袖间还绣着几朵云彩图案。秦雷道:“魏夫人言重了,我们也不过是路过此地,冒昧打扰。这位苏先生曾做过私塾教师,与令公子谈起学问来,就很投缘!”
魏夫人淡淡一笑,对少年道:“云儿,你先回房去。”
少年收拾了纸笔,匆匆离去。苏拙道:“魏夫人,听说你们要离开金陵了?”
魏夫人点点头,道:“先夫已故,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了!而且我也听说,天下钱庄又出了几件人命案子。因此我想,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什么时候动身?”苏拙问道。
魏夫人答道:“明日一早,我们就会动身。”
“这么快!”秦雷惊道。
魏夫人歉然笑道:“这两****听说几位掌柜出了事,便忙着去安抚他们的家眷,忘了向几位捕头说这事了。”
苏拙道:“可是魏掌柜的案子还没破,夫人难道不想知道谁是凶手了?”
魏夫人叹了口气,道:“知道又如何?先夫也不可能活转了。我相信秦捕头,一定会把真凶绳之以法,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秦雷心中升起一股豪情,大声道:“夫人放心,我秦雷以性命担保,一定会把这个凶手抓到!”
魏夫人微微鞠躬,表示谢意。苏拙问道:“恕我冒昧,请问夫人,魏宅里除了你母子二人,可还居住着其他人?”
魏夫人愣了愣,道:“有一个管家和七八个下人。不知道苏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苏拙道:“我并不是想问下人,而是想问,府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魏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宅院并不大,若是还有别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苏拙点点头,皱眉不语。魏夫人又道:“马上就是午饭时分了,几位大人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
秦雷忙摇手道:“多谢夫人好意,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叨扰了!”说着拉着苏拙,告辞离去。
魏夫人将几人送到门口,又说了些感谢的话。秦雷等人这才离开魏府。苏拙始终沉思不语,秦雷问道:“苏拙,你跑这一趟,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苏拙摇摇头,叹了口气。李宏道:“我知道这附近有间酒铺,不如我们到那儿坐下慢慢说!”
秦雷大声叫好,也不管苏拙愿不愿意,跟着李宏就走。三人来到一间小酒铺,说是酒铺,不过是一间深巷里的宅子。里面并没有客人,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门口,没精打采。秦雷皱眉道:“这是酒铺?”
话音刚落,三人迈步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秦雷原先的怀疑口气,立时变成惊叹:“好酒!我在金陵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这么一间酒铺!”
李宏等两人坐下,说道:“这里的老板脾气有些古怪,若是不熟悉的客人,舍不得拿真的好酒出来。我得先去与他交代几句!”
秦雷喜道:“好!”李宏离去,秦雷见苏拙仍旧皱眉不语,道:“苏老弟,难道好酒都没法让你笑一笑了?”
苏拙忽然道:“一定藏在魏府中!”
秦雷吓了一跳,道:“你、你在说什么?”
苏拙凑近秦雷,低声道:“秦捕头,我要你今晚夜探魏府!”
秦雷眼睛一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