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听了秦雷的感叹,心情沉重,叹道:“我本想引蛇出洞,拿出银票,让幕后那人得知我手上有他的罪证,从而让他主动来找我,露出马脚。谁知道这人没有找我,却将钱通毒死了……”
秦雷跟着叹了口气,忽然心中一动,抬头道:“不对!这不合理!”
“什么不合理?”苏拙茫然道。
秦雷道:“你且听我分析。朱贵在百里村被人用暗器杀死,依你所说,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那人出手。而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朱贵说出他的身份。后来他杀魏周礼,也好解释。因为魏周礼是朱贵的亲信,天下钱庄都是魏周礼在打理。如果钱庄当真私印银票,中饱私囊,一定绕不过魏周礼。因此那人逼死魏周礼就是为了不让这个秘密外泄。再到钱通,如果钱通这一帮分店掌柜也知道银票的秘密的话,这个人一定早就下手,将他们都灭口了。为何一定要等到你送来银票,这个人才想起杀人灭口,逼钱通喝毒酒呢?”
苏拙脑中灵光一闪,千头万绪一起涌上心头。他忽然拍手道:“没错!我知道了,钱通根本不知道私印银票一事,而是看过我手上的银票,才看出端倪的。怪不得昨天,他迟迟不肯把银子兑换给我,而是派了一个伙计出去。他一定以为那银票是假的,而又看不出伪造痕迹,这才派人去请示幕后之人!”
秦雷恍然大悟,喊道:“来人!”
屋外的众人闻言,赶忙都进来。秦雷抓着一个伙计,问道:“昨天这位先生来兑银子时,出去取银子的那个伙计是谁?”
那人骇了一跳,颤声道:“是、是小陈,他还、还没来呢……”
秦雷道:“他家住在哪里?快去将他叫来,我有话要问!”
那伙计吓得脸色苍白,忙答应着跑了出去。李宏道:“秦捕头,我跟他去带人过来!”
秦雷点头道:“去吧!别让那个叫小陈的伙计跑了!”
李宏一抱拳,自信道:“秦捕头只管放心!他绝跑不了!”说着小跑出门。
苏拙始终在低头沉思,这时看见墙角站着另外两个伙计,都被秦雷吓怕了,不敢靠近。他上前问道:“你们平时都是如何鉴定一张银票的真伪呢?”
一个伙计颤声道:“这、这很简单的。现在只有两家钱庄可以印制银票,分别是天下钱庄和洛阳的牡丹钱庄。印制的银票上,都会标明印制的钱庄名号。如果上面写着其他名号,自然就是假的。”
他说到本业,越说越溜,侃侃而谈起来:“这当然是最浅显的一种鉴别方法。其次,两家钱庄印制手段都很精良。从选用纸张,到刻制印板,每一道工序都是全国一流的名家匠师亲自操刀。因此每一张银票都是做工精良,即使浸在水里,也绝不会有油墨晕花的情况。而一些伪造的银票,没有这种做工,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实在不行,放进水中,也是真伪立现!”
苏拙点点头,又道:“可是如果有人也用精良的做工,伪造了这样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银票,又该如何鉴定呢?”
那伙计一时哑口无言,没了主意,支支吾吾道:“要是这样,我们也就没办法了,一般都是交给掌柜来定夺!”
身旁另一个伙计忽然道:“我知道!咱钱掌柜平时喜好喝酒,有一次喝醉了,就把他鉴定这种能以假乱真的银票的方法,说给我听。据他说,每个钱庄掌柜手中都有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每一张印制出来的银票上的编号。你们看,就是银票最下角这一行小字。这就是银票的编号,每张都不同。掌柜的甚至能记得这些编号,也就是通过这个编号,鉴定银票真伪的!”
苏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伪造之人并不知道这编号的规律,自然无法伪造出册子上有号的银票。就算碰巧撞上编号,若是已经兑换过了,伪造出来的银票自然也就无法乱真。可是如果造出来的银票,碰巧编号对了,而且真的那张还没兑换,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秦雷已经被他这如绕口令一样的分析弄晕了,道:“嗨!把钱通手里那本册子找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伙计道:“可是,那册子一直都是钱掌柜收着的,我们并不知道在哪里。”
秦雷眼镜一瞪,道:“那还不去找?”
苏拙叹了口气,道:“不用找了,我想那本册子,一定是被幕后那人给拿走了!”
秦雷无法可想,叹气道:“那可如何是好?”
苏拙道:“现在只有等李捕头将那伙计带来问问,昨天他到底去了哪里,向什么人请示的。”
秦雷嗯了一声,抬头看天,道:“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苏拙心一沉,忽然就看见领李宏去的那伙计脸色煞白,抖抖索索冲进来,颤声道:“不、不好,死、死了……”
他话没有说完,苏拙和秦雷已经冲了出去。两人问明的地方,策马飞奔而去。赶了一炷香功夫,就看见李宏站在不远处一处偏僻的巷子口,焦急地等待。看到二人飞马而来,李宏忙上前,牵住缰绳,道:“秦捕头,不好了!那个姓陈的伙计,被人杀死了!”
秦雷下马就问:“尸体在哪儿?”
李宏一指巷子,道:“尸体就在巷子里!”说着领两人走进巷子。
这里地处偏僻,巷子里满是散乱的柴草。一具男子尸体躺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刀口。苏拙在尸体旁扫了一眼,这人正是昨天那个伙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