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子……”紫袍少年欲哭欲笑的表情太过滑稽,叫祁珺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却奇异的充满了温暖,她伸手大力拥抱对方一把,似乎与对方心照不宣一般,不去提及脸颊感受到的湿意,祁珺忍不住微微一笑,“好兄弟!”
但她不说,自有人出言嘲笑,并且这嗓音稚嫩的笑声,似乎还十分嚣张,在季行和祁珺的脑海之中,猛然响起,祁珺脸色微微一变,季行却愣了一下,只听那声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姓季的小家伙多大了,还哭唧唧个不停,笑死本六了!”
季行心中一惊,四处扫视一周,并未发现洞府中还有第三人,他呆了呆,回过神来暗自揣摩,对方是什么人?
不过紧接着,他便看到祁珺的衣袖中,飞出来一朵颜色十分骚包的粉花,绕着他来回两圈,花枝抖动,和脑海中的大笑之声刚好对的上号,季行脸色就有点古怪了,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以往关于祁珺的传言,有人说她头顶层簪过一朵粉花……莫非就是眼前这一朵?
关键这真是花?
还会笑?
还会飞的花?
成精了吗?
就算季行不去多想,此刻也不得不意识到,这朵粉花必定极不寻常,这倒可以暂且放在一边,毕竟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机缘到了,什么都有可能得到,不必说祁珺随身带着这样一朵花,就是他身上,也有不少不曾展现的秘密,季行最无法接受的是,就这么一个破花,居然敢嘲笑他?
他什么时候哭唧唧了?那湿乎乎的跟泪花似的东西,分明只是洞府中滴下来的积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季行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久别重逢……他也不至于去哭、哭唧唧,就算是哭,那也绝对没有发出唧唧的声音,必定是这破花听错了,太过分了啊,居然这么冤枉他!
眼见季行这就要挽起衣袖,和这破花争论一场,祁珺同情的看向季行,想到有了话题就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小六,突然有种自己坑了兄弟的愧疚感:“此花是我在随山居传承洞穴中带出的……”
那边小粉花枝叶也蓦地一挺,仿佛昂首挺胸一般,“既然身份已经暴露,老夫也不隐瞒了,季小子,你所见到的这朵花,正是本老祖所在的身体……”
这个口气怎么和韩决老祖,有些相像,不对,似乎本身就按照韩决老祖的口气,模仿而来……祁珺一口气都差点没喘上来,脸色立即古怪起来,对面季行脸上已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指着小粉花欲言又止,“你是……老祖?圣城老祖?那位随山居千万年前的主人,圣城之中的至强者,裴素老祖?”
“恩?”小六愣了一下,对于裴素那死老头,他可是深恶痛绝,此人将它关闭在传承洞穴中数千万年,无耻又可恶,对面这季小子是什么意思?将它误认成了裴素?想到这里,小六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一些爽快,小粉花兴奋的在半空中抖擞枝叶,“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有眼光,老夫正是你裴素老祖,想当年老夫以一己之力,将来犯之敌击退,甚至将圣原那些小畜生,打的是屁滚尿流……”
小六语气之中,流露出一股对时光,对岁月,对今夕,极度叹息的情绪,这种情绪,若非是活了太久的人,也绝对发出不这样看似平静,却在平静中隐含着哀怒的感觉,沉声道:“可想不到,千万年后,圣原之人再度出现,我却只能依靠一抹残魂守城,甚至在那一战后,我只能将魂魄依附于这朵小花,苟延残喘,有时候想一想,倘若在千万年前,身死道消的那一刻,老夫最后一抹残魂也被抹除,或许不至于看到如此场面,可既然残魂仍在,即便拼杀到最后一刻,老夫所守护的圣城,也由不得圣原之人染指……!”
将裴素说的越惨,小六心中就越舒畅,一时之间,整个洞府都安静了下来,简直连洞府中细小灵脉突突流转环绕的声音,也充斥在双耳之中,祁珺是全然震惊了,她此刻正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向小六,显然对方已经不是话唠级别所能概括的灵物了,这是说谎不带打草稿,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各种胡扯啊!
祁珺自忖脸皮的厚度,还达不到如此地步,想不到小六已然道高一筹……不愧是活了千万年甚至更久远的灵物,话语之中的煽动力,就是非同凡响!
季行此已然十分确信了,从对方提及圣城之战时,他眼中就开始不断动容,等到再次看向小粉花之时,目光之中的崇敬之意,甚至要突破天际,他目中微微闪动,既是感动又是感慨,“您……居然真的是裴素老祖……”
圣城一战中,裴素老祖的身影,现身圣城半空之上,也同样刻在众多圣城弟子的心中,在季行心里,裴素老祖,应该是那种成熟稳重,高冷淡漠,心中包含众多圣城弟子,却绝不肯表露出来的强者,可如今见到小粉花,季行才发现,以往的印象,都是不完全的,裴素老祖,居然如此亲和,如此好相处!
“不过老祖您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季行迟疑道。
小六长叹一声,“哎,一言难尽啊,老祖早年没了身体,残魂随后受到重创,丧失了原本的声音,甚至于,由于只能附着在这朵粉花之上,老祖的声音,也变得和这朵花一般,稍显年轻了些……”
“是是,花挺可爱的,的确有点太稚嫩了,若非老祖所言,都是小子所经历过的,只怕至今心中还不能确定老祖的身份,老祖您在那一战中,实际已经为圣城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