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宝臣拿出推荐信,又从腰间布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到门子手中,拱了拱手,说道:“有劳您把这封信交给陈大人。就说晚生想要拜见。”“好说好说。”门子的脸笑成了菊花,他把银钱放入怀中,拿着推荐信快步跑进衙内。
不一会儿,县令陈甫规陈大人从府衙迎了出来,看到柴宝臣一身生员打扮,气宇轩昂,很是满意,赶忙施礼道:“原来是亲戚到了,好啊,不愧是魏大人的乘龙快婿,快,里面请。”说着,陈大人走在前面,引柴宝臣进县衙后院书房说话。
进了书房,分宾主落座,陈大人喊了一声:“张伯,给客人上茶。”略等一会儿,张伯捧着茶盘端了上来。分别摆好,放在老爷和柴宝臣身旁的茶几上。“贤侄,这是上好的龙井,请!”“谢谢陈大人!”柴宝臣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右手托起茶盅,先嗅了一嗅,然后露出非常享受的表情,接着嘴唇略微碰了一下茶水,确实是好茶!舌头刚一沾上茶汤,顿时一股苦中略带点甜的香雾通过齿颊钻入鼻中,进而弥漫到整个肺腑。顿时五脏六腑的疲劳都消除了。柴宝臣连声称赞“好茶!”
“贤侄,我看信上说,魏苏她本来的丈夫在迎亲途中突然坠马而亡,倒底是怎么回事啊?”陈甫规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柴宝臣察言观色,虽然陈大人表情显得漫不经心,但他两只眼睛一直看向自己这边,期待着答案。
这陈大人由于是魏庠的远房亲戚,又忙于一县的公务,并且每隔十天才能休沐一日,因而在魏苏成亲时并未亲自到场,只是吩咐手下人前去行礼,此时并不知道魏苏婚嫁时发生了什么事。况且,婚礼那天,宾客们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魏庠不曾把锦衣卫的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柴宝臣一行人的事情仅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柴宝臣顿了顿,回答道:“大人,我家娘子魏苏本来要嫁给西安府知府徐大人的公子,然而迎娶的那天出了一点意外,迎娶途中那位徐公子不幸去世,毕竟魏苏没进徐家门,不算徐家人,也不能因此为徐公子守一辈子活寡,因此魏大人将魏苏嫁给了我。而知府徐大人家大业大官更大,这样一来,魏大人让我带着魏苏在外过上几年,躲着他们徐家,免得徐家找我们麻烦。”
“原来过程这般曲折,俗话说,亲不帮谁帮,我自然会安排好你们的生活的。魏大人言道,你有秀才功名,可做一位书吏,这个没问题,明天你就正式上任,月钱二两银子,如何啊?”
“如此多谢陈大人!”
“不必拘礼,魏苏喊我陈叔,以后私下里,你就叫我陈叔好了,我就喜欢晚辈和我亲近。”
“是,小侄记住了。”
“嗯,好。你今天刚到,鞍马劳顿,先回去安排一下吧。”
“是,小侄告退。”
出了衙门,那门子对柴宝臣说了句,“官人,慢走。”
柴宝臣走出去两步,又转过身来,对门子说:“我明天还会过来,不过不是来拜见谁了,我以后就在衙门里办公了。”
门子一听,眼珠转了转,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是衙门里的人了,肯定和县令大人有关系,这人可不能得罪,何况他以后天天都要打这过,赶忙从腰间摸出刚才柴宝臣给他的碎银子,恭敬地递给柴宝臣,满脸堆笑但是笑得很勉强,说道:“官人,这钱还给你。”
“哎~哪能,给你了,你就拿着。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房子往外赁吗?”
“有,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你去问张妈,她就是前面巷子往左转‘豆腐西施’的老板娘,平日里谁家有房子往外赁都会告诉她。”
柴宝臣一听,明白了,这“豆腐西施”老板娘就是兼职经营中介公司的,于是向“豆腐西施”店铺走了过去。也不远,拐过两条巷子,离老远就听到张妈在那里大声吆喝着“卖豆腐嘞,卖豆腐嘞,张妈的豆腐大又圆,吃了一碗又一碗,一碗一碗又一碗,张妈的豆腐~香又甜!”柴宝臣听到后感觉是在卖汤圆而不是卖豆腐。唉,管她呢,我又不是买豆腐,再香也不关我事。于是,快步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张妈,你好。鄙人有事找你。”
张妈的年纪约莫三十五六了,别人卖豆腐干粗活都是穿一身麻布衣服,而这张妈却是一身湖蓝色的绸缎,看上去很是风骚,所谓半老徐娘说的就是这种人,看样子年轻时很是漂亮,也不亏了“豆腐西施”的招牌,只不过现在被岁月这把sha猪刀一刀又一刀割出了鱼尾纹。她盯着柴宝臣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嗲声嗲气说道:“公子,你找贱妾有什么事?”还故意把“公子”这两个字拖了很长的音。
“咳咳”柴宝臣感到头顶出现许多灰线,怕引起误会,也就不再客套了,直奔主题,“我想租房,最好带院子,家里一共四口人,自己独住,不与别人合租。”
张妈一听来生意了,也不再与柴宝臣开玩笑,向店里吩咐了一声:“小蓬蓬,给姐姐看着店,我去去就来。”说罢,拉着柴宝臣的衣袖,说道:“公子,请,咱们边走边说,这房子还真有,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做什么营生?”柴宝臣回道:“鄙人姓柴,名宝臣,现在是县衙的书吏。”
“哎呦,公子,那你可是贵宾,我定给你找一处像样的宅院,就在东边不远。。”
一盏茶时间,张妈带着柴宝臣来到一处宅院门口,这宅院还真气派,朱漆的大门,门口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