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却没有睡意,她记得方靖之的话,他说了晚上会来陪她和平安吃饭……
不由得又是一阵头疼,平安这样黏方靖之,父子两人感情深厚,她又该怎么对儿子解释,要儿子以后不再喊他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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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方靖之却仍是没有消息。
方晴最初的放松之后,一颗心却又莫名提了起来。
这一切,怎么和四年前他离开四季如锦那一日的情形这般相似呢。
也是这样走了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她惶惶不安,整日心神不宁,后来,果然就出了事……
不,大约只是她多想了,如今和四年前不一样,周老爷子病的人事不知,周家内部闹的四分五裂,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早已不足为惧。
方家又在他的掌控之中,方竟南早已被他整的没有还手之力,商锦和顾星河,如今都是他的有力帮手,商家和顾家也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谁又能贸然动他?
可时间越来越晚,平安睡到八点钟醒来,嚷嚷着肚子饿。
方晴没有办法,只得带他去楼下餐厅先吃饭。
平安吃了饭,方晴带他上楼洗澡,小家伙白天玩的太累,又昏沉沉的闹起瞌睡。
方晴刚把平安哄睡着,外面就传来了叩门声。
她整个人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般,冲出卧室就去开了门。
却是满头大汗的商锦站在门外,方晴一怔,只觉得心脏突兀的向下沉去,她使劲的攥着掌心,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阿锦……”
“我让人来守着平安,妹妹你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阿锦你说清楚……”
方晴觉得心脏跳的特别快,她抓了商锦的衣袖不肯放,死死盯着他的神情。
“家里佣人发现方竟南回来时衣服上都是血,就打电话回四季如锦想要告诉靖之,可四季如锦的佣人却说靖之开车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和星河赶到方竟南的住处,发现他果然衣服上沾了血,就连车子的后备箱里都全是血迹,他也没有狡辩,就认了,只说他今日在路上遇到方靖之一个人开车出来,身边也没有助手跟着,他就临时起了杀心……”
方晴怔愣的站着,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怎么会这样,方竟南……一个落魄的手下败将,他哪里来的这些手段?
难道是周家的报复?毕竟周楚楚如今在国外这般潦倒,吃尽苦头,自然也是方靖之的手笔。
可周家如今乱成这样,谁傻到去给方靖之找晦气?
“……可不管警察怎么审,方竟南就是死咬了牙关不肯透露他到底把靖之弄到哪去了……”
商锦靠在电梯壁上,闭了眼沉沉的叹:“我真的很担心,从车上和方竟南身上的血迹判断,靖之他受伤很重,如果不及时医治……”
“就没有监控拍到吗?警察难道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现场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蓄意杀人这样的事儿,又是临时起意,方竟南怎么能做的滴水不漏?”
方晴一连串的追问,商锦苦笑摇头:“这些问题我自然都问了,方竟南对犯罪事实招认不讳,但是就不肯说靖之到底被他藏在了哪里,毕竟京城这样大,方竟南手底下多少也有一两个对他死忠的,他不说地点,警察漫无目的的去找,又找到什么时候去了?”
是啊,说不定等人找到,也早就流血流死了。
方竟南这人的心思竟然这般歹毒,靖之看在两人同一个父亲的份上,留了他一条性命,又看在他太太的脸面上,让他继续能做个碌碌无为的米虫,他还想怎样?
竟然生出杀人的念头来,这还真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方晴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几乎要站立不住:“阿锦,那现在怎么办……”
“……你去他太太那里打探打探口风,说不得能有什么消息……”
“若能让他太太去劝他把地点说出来,那就万事大吉了……”
翌日清晨。
奔波了一整夜的众人,又冒雨驱车去了京城城南的郊外一处废弃的厂房里。
商锦和顾星河带人将方靖之从一处废墟下挖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面白如纸,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方晴一夜未曾合眼,本就虚弱疲惫的身体再撑不住,看到方靖之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两个人一起被救护车给拉到医院,一个进了急救室,一个也挂了吊瓶开始输液。
方靖之整个后背血肉模糊的一片,整整输了三袋血,才保住这条命。
方竟南直接驱车从他背后撞了上去,因此他伤最重的地方就在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医生挑那些玻璃屑都挑了快两个小时,密密麻麻缝了针,整片后背的伤口蜈蚣一样爬满了,看的人心惊胆颤。
小命捡回来了,可后续还不安生,整日整夜断断续续的发烧,商锦顾星河方晴三个人轮流守着他,好容易过了最难熬的头一个星期,总算是伤势稳定了一些,伤口也开始愈合。
可这人躺在病床上,却成了小孩子一样难哄。
吃饭要方晴喂,擦身子也非要方晴动手,若是商锦和星河在的时候,就不停挑刺,简直能把人气死,却也没办法,总不好对一个病号发脾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