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见公主，我是十分惴惴不安的，至于原因还用多说吗？上次在医院里，还没见面，就把公主给气跑了，连那昂贵到我没法想象的人参酒都摔在地上平白浪费掉了……啧啧现在一想起来此事，我的心犹在滴血，平头老百姓一个，你不能怨我眼界太小，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那样的宝贝——那可是连徐小公爷也只在他老爹的书房见过一次的好酒！
但，真见到了公主，情景却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
“子恕，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朱雅略显忧心的凑到我的身前，上下观瞧。
咦？这剧本有点不对吧？
“承蒙公主殿下关心，在下的身体十分康健，压根就没什么毛病，上次晕过去，兴许只是单纯的惊愕所致。”我赶紧躬身施礼。不管她说什么，我想把低姿态做足了再说，她愿意骂也好，嘲讽也好，等她气消了然后我厚着脸皮说上两句好话也差不多就算把这关给过了。
“嗯，你还是要多注意保养才对。”朱雅的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没想到陈公如此善解人意。”
唉，老油条就是老油条，陈思颖这么轻松就被公主殿下给记住了，想必以后等任期完毕进中央当一部尚书问题也不大——这老家伙太会做人了啊！看来我还得多学着点。
“说起来，你都住进了医院，我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你，真是抱歉。”互相寒暄了一阵子之后，朱雅轻叹了一口气道，“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实在是太多了，偏偏一个都推辞不得，完成了受勋之后接着就去写报告了……”
“公主殿下辛苦，在下还从来没想过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如此……唉？殿下您刚才说什么？您没去过医院看过我？”我愣住了。这剧本不对吧？
朱雅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何时去过医院啊？你在医院里面见过我？”
“那倒是没有……”我彻底的惊悚了，确实，我没在医院里面见到过朱雅，可话说回来，那那天出现在医院里来看望我的人又是谁！那身为贡品的人参酒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买得起的！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说，子恕咱们先别讨论这些了，你能帮我来整理一下文件吗？”现在的我竟然一点也看不到朱雅的感性和纤细了，有点小失望——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来谈什么鸟公务啊，我也是男人，也是有自尊的啊！嘘寒问暖说着都像是官面话，好窝心啊！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公主殿下说帮忙整理文件，那我就整理好咯，反正能让公主记住我的业务能力，不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然后我就愣住了。
“那个……殿下，你确定我的保密级别真的够吗？”我很确定，自己的面部肌肉正在疯狂的抽动——原因无他，而是因为朱雅递给我的文件上，标着大大的“甲”。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保密级别了，按理说除了直接当事人之外，是不允许任何人观看的。
“无妨，你的保密级别足够。怎么，陈大人没和你说过吗？虽然我也很奇怪，但当你接受认命来到西域之后，你的知情级别的确是非常高的，父皇亲自向锦衣卫下令的。”朱雅冲着我微微一笑，“所以就拜托你了！”
我这双灵敏的鼻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无论怎么说，这天子对我的重视程度也太高了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甲进士而已，就算写文章写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酸腐文人罢了，怎么还给了我这么高的保密级别？
有点心虚啊，不过事到临头我当然不会退缩，而是直接阅览起了文件。
“这是……通讯失灵区域的报告？”我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从葱岭出发到苏联境内绕了一圈，我们那支小队完成的可不仅仅是“护送碎叶县令上任”这么简单，那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而已，但很显然，在形式上的东西之外，有成员一直在负责另外的任务。
比如说朱雅现在递给我的文件，就有她在各地搜集的通讯器干扰情况的数据，还有从比什凯克市政机关里搜出来的相关情报，以及大明士兵的汇总报告，甚至可以说相当完善。
简直就像是在测试什么武器的实际效能一般。
难道是当时让战场上绝大部分电子通讯手段失效的那种武器吗？我记忆犹新，在那次可怕的旅行中，我们手里的卫星电话压根就没管用过！坑爹啊！
“只是顺手而为之的事情罢了，因为这次苏联入侵猝不及防，所以军部就动用了早年就准备下的秘密武器，没想到效果确实显著，甚至好得过了头——当时在葱岭完全搜索不到我方卫星的信号时我就意识到了此点，然后一路收集数据。”朱雅摇了摇头，“回到伊犁之后我又搜集了各友邦汇总过来的情况，子恕做的就是帮我把这些情报整理出来，列好条目，归档整理。”
嗯，不算麻烦。这样的事情两辈子我在学校里可做的不少。小意思。
“不过就算搜集了这么多数据，想要对这种武器的实际效能有个直观感受还是很难吧……”
“嗯……我大概看了一下，全球可能有三分之一的低轨道卫星被瞬间摧毁。”朱雅摇着头道，“我们没有被苏联的军事卫星发现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吧，换做一般战时苏联警备的水准，恐怕我们早就已经被苏联人所俘虏，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分之一的低轨道卫星？我的乖乖，这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