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胤桓进入勤政殿时,看到霍培安与童渊也一同站在殿内,心中不由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叩拜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传臣弟来所为何事?”
皇帝粱胤昊看向霍培安,颇有些不耐烦。“霍相,人都来齐了,这下你可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霍培安躬身道:“启禀皇上,这件事乃是由京都府衙发现的,还是由刑部童大人来说整件事情的原委吧。”
童渊赶忙颤悠悠地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事要从这几日的倾盆大雨说起。瑞王府因为在五年前被查封,年久失修,遇到近日连续不断的大雨,府中后院的一堵墙面发生了坍塌,露出一个大洞,碰巧被有心之人发现。盗贼一看坍塌的是所废弃已久的王府,心想着即便里面没有什么金银财宝,那一砖一瓦,一梁一柱也必定值不少钱,于是便起了贪念,偷偷通过那大洞钻入了瑞王府。
那盗贼进入府中后,偶然间在后院的花圃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因为雨水冲刷的缘故,花圃的泥土开始有些松散,土中露出几个若隐若现的硬物,盗贼猜想这里头许是埋着什么值钱的器皿,于是开始动手挖土,果然挖出了几个大箱子。盗贼心中大喜,以为箱子里藏了宝藏,便将所有箱子从泥土中挖出。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不料箱子里藏的根本不是什么金银玉器,而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兵器,整整有五大箱子之多。
童渊详尽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却不见皇帝梁胤昊有任何反应,他心里一抖,赶忙斜眼去看丞相,待收到霍培安示意的眼神后,他又继续道:“皇上,私藏兵器在我朝乃是大罪,那盗贼做贼心虚,心中害怕得紧,于是在第二日就去了京都府衙自首。而京都府衙的温大人觉得这件事出在瑞王府,瑞王毕竟是朝廷亲王,若要彻底调查此事还是应该上报刑部,并上奏皇上,由皇上定夺才好。”
说完整个始末,殿内安静得鸦雀无声,仿佛只稍轻轻一触,便会支离破碎。霍培安始终保持着沉默,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率先开口,只能低头垂眸地站在一旁,但仍不忘用余光打量着皇帝的表情变化。
亲王府中私藏兵刃,这无异于起兵谋反的征兆。梁胤昊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瑞王的眼神如两把锋利的尖刀,好一会儿,才沉沉道:“私藏兵器?瑞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粱胤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却未显出慌乱,反而义正言辞道:“皇上明鉴!臣弟从未做过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对皇兄也绝无不臣之心!自从皇兄登基以来,臣弟在封地素来安分守己,又怎么会有这种遭雷劈的心思?这件事发生得蹊跷啊!”
霍培安一听瑞王狡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瑞王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啊!人证物证都有了,何来蹊跷?”
粱胤桓对霍培安地嘲讽置之不理,望着皇帝,继续辩驳道:“皇兄您想想,采买锻造这些兵器需要不少银两,而臣弟每年的俸禄朝廷都是有记录的,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兵器?更何况,臣弟手中并无兵权,起兵造反最重要的就是手中要有军队士兵,可臣连人都没有,要这些兵器来做什么?”
听瑞王这么一分析,皇帝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不由眉头松了不少。此时殿内再次响起霍培安的声音,“也许瑞王在封地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敛财手段,或者私自屯兵,也未可知啊?”
“无凭无据的,霍相的这些猜测也未免大胆了些!丞相派出的眼线对本王这些年的行踪举动可谓是了如指掌,本王有没有收取不义之财,难道霍相还不知道吗?”梁胤桓斜睨着霍培安,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说完,他又迎上皇帝审视的眼神,字字掷地有声。“臣弟离京五年,瑞王府虽被封锁,但若是有心之人想偷偷潜入其中,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将这些兵刃藏在臣弟旧府中,意图陷害臣弟!”
瑞王说这番话时,眼神总是似有若无地往霍培安的方向飘,显然是别有所指。霍培安见瑞王妄图把矛头指向自己,不由怒火中烧,立马开口反击道:“瑞王此言差矣,瑞王府被查封五年,从未有人进去过,谁会来陷害王爷?再者,就算这些兵器不是王爷在这五年里锻造藏匿的,那五年前呢?甚至还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早到先帝还在位时!指不定那时王爷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毕竟大家都知道,王爷与当年的云旭关系匪浅啊!”
粱胤桓听到霍培安提起前任丞相云旭的时候,身子有一下子明显的震动,佯装的平静与镇定也终于荡起一丝涟漪,他深吸了口气,才压低着嗓子,缓缓道:“当年云…云丞相一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本王并不知道,不过最后连先帝也认定本王与那件事毫无关联,霍相现在突然拿这件事来说事儿,难道是觉得先帝判错了案,认人不清,是非不分吗?”
霍培安没想到这瑞王竟如此狡猾,不止能言善辩,甚至还把脏水往他身上泼。他也急忙跪倒在地,一脸委屈道:“皇上明鉴,微臣并无半分对先帝的不敬之意。瑞王如此狡辩,难道是做贼心虚?”
“本王没做过的事,难道还要缄默不语,吃这哑巴亏不成?不过因为一个盗贼的几句话,霍相就认定是本王意图谋反,如此急着治本王的罪,难道也是做贼心虚不成?”
“你!”
“好了!吵得朕头都晕了。”梁胤昊猛地呵斥一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