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让我怎么做?继续对梁胤昊虚与委蛇吗?”瑞王问道。
桃芜此时也已稳定了情绪,应道:“在没有彻底击垮霍培安的势力之前,殿下万不可轻举妄动,最好能想尽办法挑拨霍培安与梁胤昊的关系。”
瑞王的面容在暗室里显得更加阴沉,“你们的计划是什么?需要本王做些什么呢?”
“殿下需要尽可能获取梁胤昊的信任,他的信任才是一切的关键!除此之外,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殿下可以找机会与名单中的官员多接触一下,这些人并不处在党政风暴的中心区域,又颇具才华,殿下私下结交下他们也好为日后增添羽翼。”桃芜冷静地说道。
粱胤桓伸手接过桃芜递来的一张小纸,匆匆扫了一眼,道:“我明白了。”
桃芜微微收了笑容,眼中带着些许凌厉,她冷冷说道:“不过在这份名单之外,朝中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臣需要咱们多下一些功夫。”
粱胤桓眸光一转,深幽的瞳孔微微缩了缩,道:“你是说中书令大臣,魏铭?”
“正是!”桃芜眸光熠熠地直视着粱胤桓,“此人虽然是个固执倔强的老顽固,但是他的声势和经验也是无人能及,必须将他囊入我方的阵营之中。”
“只怕很难。”粱胤桓沉沉一叹,无奈道,“魏铭一直认定是我和云相勾结,一手策划出了当年震惊天下的谋逆一案,至今耿耿于怀。他几乎连话都不愿意与我说上几句,又怎么会明着为我所用?”
桃芜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显然对粱胤桓的顾虑并不赞同。她沉声道:“户部亏空、吏部重振,还有这次的重建堤坝一事,当初我们安排殿下接手这些棘手又轰动朝野的案子,除了让殿下获得粱胤桓的信任之外,更是为了让魏铭对您刮目相看。”
粱胤桓心中暗忖:桃芜的确也没有说错,至少魏铭现在对自己态度谦和,已不似以前那般防备疏离。但是粱胤桓心里清楚,单单仅凭这些事不够的,谋逆案始终是魏铭心里的一根刺,他永远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真正相信自己。
粱胤桓心中的挣扎桃芜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莞尔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魏铭那里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解铃还须系铃人,魏铭终有一日要知道真相的。”
桃芜莫名其妙的话叫粱胤桓摸不着头脑,他蹙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又想到了什么计划。”
桃芜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粱胤桓的问题。“五日之后,还请殿下想办法把魏铭带来烟雨楼里,届时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桃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粱胤桓知道灵山帮敢让自己带魏铭前来,必定是胸有成竹,而且此事定与当年的谋逆案有关。他们到底到底又找到了什么线索呢?不过粱胤桓并没有咄咄逼问,只是默然点了点头,以表允诺。
眼看天色已经黑透,粱胤桓离开暗室之前,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温柔而感激的笑容,道:“谢谢你,谢谢你为云家所做的一切!”
桃芜也是颇为惊讶,愣了好半天,才道:“殿下客气了。我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是云家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永生都不会忘记小姐对我的救命之恩,更不会辜负当年小姐对我的期望。”
桃芜真诚动人的话让粱胤桓也愣了许久,本相张口再说些什么,他想问长烟死前可有提到过自己,可是在话冲出口前,他还是胆怯了。当年如果不是云相舍己护他周全,云府上下未必会统统遭受厄运,含冤而死,长烟应该恨他才会,又怎么会提起他呢?想到这里,粱胤桓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化作一抹涩然的苦笑,继而转身离开了暗室。
望着胤桓黯然离开的身影,桃芜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因为过于紧绷的心绪突然间放松下来,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茱萸跌坐在座位上微微喘着粗气,但是心中仍是有些不安,她问道:“裘帮主,您说瑞王殿下他会相信吗?”
裘风依然站在黑暗的角落,一言不发,低垂的脑袋刚好掩饰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他简单地回答道:“他已经相信了。”
骤然间,一股热意再次袭上桃芜的眼眶,她强忍着不哭出来,艰难地说道:“我刚才看瑞王伤心的样子,真是不忍心骗他….既然已经决定告诉瑞王殿下灵山帮与云府的关系,为什么主子还要继续欺骗下去呢?难道主子她真的打算一直瞒着殿下吗?”
裘风苦笑道:“木清她这人的性子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谁都劝不动。如果不是这次被瑞王摆了一道,迫不得已,恐怕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咱们与当年云府有任何关系。”
“主子这样…实在是太苦了…”桃芜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裘风缓步走到桃芜身旁,抬手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哭了。现在粱胤桓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日后对着他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背后还有个木清,明白吗?”
“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必要的时候我能不见瑞王殿下就不见他。”桃芜点头道,虽然心中不甘愿,但是她还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裘风又道:“现在不是咱们伤感难过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们去办呢!我这边会尽快通知木清,瑞王的事情已经解决,你这里任务也万万不可以出错!”
桃芜明白裘风话里的意思,于是也知趣地摸了摸眼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