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头疼不已,被这帮长辈裹挟进村,根本就没法反抗。
都是长辈,能怎么反抗?
而且大家都是善意,为他感到骄傲,他又如何冷起一张脸?
因而,他只好露出谦虚的笑容,尽量避免回答问题。这不怪他,大家其实不了解,只是听说他出名了,这才好奇的东问西问。
那些问题,叫他哭笑不得。
关键还是海子,一路走来,一路扯开嗓子叫:“喂,咱们村大作家回来喽。”
……这话!
讲真,如果是在城市里,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是讽刺自己。
不过,海子虽然喊的夸张,但声音里透着骄傲,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叔啊,咱能不能不这么夸张?
无怪乎钱浩笑容抽筋,海子那几声大叫,已然吸引大半个村子的人。我的天,有这么夸张吗?
其实,这并不夸张。
农村就是这样,别说出什么作家,就是高考考上好大学,整个村子都能沸腾起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又见钱浩嘴角抽筋,鹿小蘋低声偷笑起来。
“耗子,我好崇拜你哦。”
钱浩闻声,立刻瞪她一样,可反倒让她笑的更花枝招展。懊恼之下,他偷偷伸手,一掐她的腰部近臀处。
这么突然一下,鹿小蘋刷地就脸红了。
而这,让钱超眼睛都凸出来了。
钱浩的这位发小,没有上大学,工作两年多了,早就被家里催着结婚。可是吧,他亲也相了两回,仍旧是单身……
这个时候,别说美女,只要不丑,他都愿意接受。
本来心理就不好,看到钱浩带这么漂亮的媳妇回来,他一下子更加羡慕嫉妒恨起来。
“唉,耗子和我们不同……”
更让他尴尬的是,就在他心里唉声叹气时,海子突然又大声说道:“超子,不是海子叔说你。你看你,老婆都讨不到;再看看浩子,没毕业就带个大美女回来。”
“……”
心里草泥马奔腾,嘴上却无言反驳。没奈何,他只好捏着鼻子――装怂!
可是不行啊,海子缺门牙,那可是真漏风。这话题一打开,又怎么可能停下?这不,说着说着,他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场戏。
海子的话,不仅让钱超尴尬憋屈,还让鹿小蘋涨红了脸。
倒是钱浩,满脸笑意,朝着鹿小蘋挤眉弄眼。不仅如此,他还在她耳边,低笑道:“大美女,要不今晚就圆房吧。”
“你,去死!”
鹿小蘋听的恼怒,狠狠跺了钱浩一下,接着红着脸说:“海子叔,你又瞎说什么,我是鹿小蘋啊。”
听到这儿,钱浩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
至于其他人,则是集体失声。
过了好一会儿,海子才瞪大眼睛,惊呼道:“鹿丫头?”
见大家迟疑态度,鹿小蘋苦着脸点点头。
而她这么一点头,顿时引得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乖乖,鹿丫头变化好大啊!”
“以前胖乎乎,现在变这么漂亮。”
“哎呀,早知道叫我儿子从小追鹿丫头了。”
钱超妈妈这句话,一下就让众人大笑起来。
但没笑几声,他们就纷纷闭嘴,因为迎面走来一个老人。
这老人就是鹿战,鹿小蘋的爷爷,很有威信力。一出现,背着两手,一下子就叫众人噤声。
“爷爷,你怎么出来了。”只有鹿小蘋不怕,激动的跑过去,搀扶着他的右手。
钱浩见此,也连忙上前。
鹿战露出笑容,慈眉善目,看上去很和蔼。但下一刻,他枯瘦的手拍拍两人,就表情一肃,冲着众人说:
“闹什么闹,这么晚不回家?还有你,钱大海,大晚上招魂啊。”
若是旁人,钱大海早就吵起来。但是,面对鹿战,他不敢,反倒裂着露缝的大门牙,弯腰陪笑连连。
鹿战可不简单,年轻时上过战场。那气势,往那一站,整个村子没人敢说话。
也就钱建国,就是钱浩爷爷,敢和他吹胡子瞪眼。
鹿战开口,众人哪敢不从,一窝蜂全都散了。
啊不,钱浩大伯没有。他上前一步,露出陪笑的表情,这才对钱浩说:“浩子,你家没人,晚上就住我那吧。”
“住什么住,我们爷两聊聊,不去你那。”可这时,鹿战忽而开口。
钱浩大伯哪敢多嘴,连忙陪笑两句,自个儿离开。
钱家村不大,以中间小溪为界,分东村和西村。村口在东村,而鹿家在西村,因此三人过个桥才到。
虽然儿子有钱,但鹿战住的也不过红砖碧瓦的楼房。
原因无他,儿子做人上门女婿,他当初气的叫其滚。老人固执,这么多年,愣是没原谅儿子。
大约因此,膝下没有儿子、孙子,他从小特别喜欢钱浩。唯一不满的就是,钱浩高考没有选军校。
左拐右拐,三人回到家中。
一回来,鹿战就笑的眉毛都弯了,脸上皱纹也挤到一块。
一会儿摸摸鹿小蘋的头,一会儿又拍拍钱浩的后背。不过,他话很少,只是笑。
三人坐了一会,这时,鹿小蘋笑道:“爷爷,你们聊,我去做饭。”
“嗯,今晚我和浩子喝两杯。”鹿战很高兴,吃过了,还要再喝两杯。
钱浩自然不逆其意,笑着和他说些学校里有趣的事。
说着说着,就说到司马胜。
鹿战一拍大腿,叫声好,接着就眉飞色舞的说:“浩子,我们那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