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端跌落臭泥泡子,堂堂贵妃沦为个带娃的已婚村妇她没想死;有个颜值高但傻缺的相公,她也没想死;生活没希望,家里没地位,天天干活累成死狗,她还是没想死……
但现在,她想死。
活了两辈子,她就没见过当面捅刀子这么痛快的!
贵妃只觉得这一坑让他坑的里面添了各种钉子、铁杵、狼牙棒,掉下去扎的她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泥、块儿、汤儿都有。
亏她刚才舔着个大脸跟人家编,把责任全推到那个三十五岁高龄的便宜儿子身上,话端桌面上还没等凉呢,不到一会儿就让亲爹给她当场破案了。
打脸也没打这么快、准、狠的!多大仇多大怨呐?
贵妃使了个眼色,顾琼玖和顾静姝一人一边搀起顾老爹两条胳膊就往外架,一边走还一边说:
“爹你可真不害臊,大姐夫抓给木墩儿玩的野鸡,过路的鸡你也拿过来做顺水人情,那本来就是人家的。”
顾静姝脸皮厚些,全然不似顾琼玖丢不起那人就木着一张脸当自己不存在,笑嘻嘻地冲着柴家人挥手告别:“炉子上还烧着热水,应该就快开了。今儿大家都累了,我们就不打扰——别送别送,我们先告辞了——”
“顾耀祖,跟上!”
几乎眨眼间,顾家人包括大黄狗一溜烟儿全部撤走,偌大的院子就剩柴家自己人。
本来被轰回去休息的柴家人,一听似乎还有后续,立马就放慢了脚步,好像所有动作都被拉成抻面那么细那么长。
“还不歇着,是等着看热闹呢?”柴老太太横眉厉目。刚才是有顾家人在,她收敛着呢,现在全是自家人,她那张老脸可就不怎么好看,阴沉的好似沾着黄泥泡里的雨水。随便挤一挤都有二斤半的水份。
“娘,这不也是和咱家人都有关系吗?”柴二嫂不是没看到婆婆难看到极致的老脸,到底看好戏的心战胜了一切。
“我可听说他们出村子的时候,车上装了不少鸡和兔子。顾家娘你也不是没去过,哪有那么多家禽让他们卖——怎么着,合计是让咱家四郎当免费劳力,上山抓鸡又抓兔的,成全了他们顾家了?”
木墩儿默默地抱紧了裹着银子的前胸。不得不说柴二嫂人虽讨厌,脑子还是挺好使,前因后果一顺就给破案了。
顾老爹破案全靠污陷,柴二嫂人家是靠脑子——看看,这就是差距。
贵妃没说话,她不惹事,可也不怕事。但此时强出头却是没有必要,柴老太太都发话让人散了,柴二嫂还在这儿对付,那针对的就不只是她。更是在给柴老太太的权威打折大甩卖。
果然,柴二嫂的话刚说完,柴老太太当时眼皮一挑,看她就没好眼神:“要说,四郎是顾家女婿,就是真让他抓鸡抓鸭的,也是应该的,你一个当嫂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是事儿就落不下你?”
这话说的可是够不客气的了,连贵妃都倒抽一口冷气。
她不会傻到幸灾乐祸柴二嫂的遭遇。以为柴老太太只是冲她,只怕此中有柴二嫂添柴加火的功劳,可那愤怒的小火苗升腾起来,烧的可不就只柴二嫂一个了。紧接着就是待审的她!
柴二嫂也是一愣,“娘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当然和我有关系。弟妹是为了娘家人拖家带口上的后山,然后就遇到县令公子了——现在她是说没事了,县令把自家孩子打了。可是谁保证以后,县令等风头过去了。不会秋后算帐?到时候不会牵扯到柴家?”
“你的意思是,你听了就能保证不会牵扯到柴家?”柴老太太一针见血。
“人多你一言我一语,什么时候是头?你还是回屋吧,真关心的话,事儿理顺了我自然会和你们大家说。”
“娘,阿美怎样你都向着她,你不能这么偏心眼啊——”
柴二嫂十分不满连个旁听权也不给她,正据理力争,柴二哥看自家老娘鼻孔放大,眼神跟削尖了的一杆枪似的,这火要爆出来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把扯住柴二嫂往后院拽:
“你个败家娘们儿可闭嘴吧,娘说什么是什么!你在这儿叽歪什么?孝顺懂不懂!?”
柴二哥力道十足,加之柴二嫂全力关注在柴老太太身上,一时不察就被他连拉带拽拖到了后院,不一会儿就传出两人骂骂咧咧的争吵声。
众人一看最难缠的柴二嫂都给打发了,他们这些个人加起来功力都不及柴二嫂一个,自动自发就都撤了。
“娘,”贵妃摆出真诚脸,“我可以解释的。”
柴老太太冷笑,贵妃暗叫不好,果然火全冲她来了。
“你还是算了。”老太太道:“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一张嘴就能把人说的五迷三道儿,什么都按你的来。但这件事,你还是先听我说吧。”
贵妃紧紧地闭上嘴,乖觉地点头。
跟在老皇帝身边那么些年,她最知道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身体各项机能衰退,唯有那火气逆生长,一种到死都不会退化,反而越来越顽固。遇到这样的人,需要的可不是什么温柔解语花,各种开脱解释都是狗屁,她乖乖听话就好,顶好是一个屁都不放,以尊重他或她的极度权威!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别人和你说什么,你都当耳旁风。”柴老太太指着木墩儿,眼珠子都要红了:“我和你说过没有,后山危险,让你看着四郎,别让他带孩子上去?你不只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还自己也跟上去——”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