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虽然在心里这般想,却没有问出口,好像她是在打探人家家底一般,不管是家教还是她谨慎的为人都不允许她做出这般举动,只不过她仍十分好奇。
传闻那位武进伯以前可是个傻子,却不知是什么机缘,令顾氏洵美嫁进那样一个男人。
不知该说人家命好,嫁过去夫君的傻病就好了,还是应该说旺夫,连带着旺了柴家一家人。若没有她只怕柴家还一文不名。
……
“……是啊,光禄寺少卿家的大女儿就是嫁到了明阳府,她就在花想容买了不少的好东西,给她几个姐妹送了回来。”
段氏的嫡亲大哥娶了光禄寺少卿家的三女儿,姑嫂俩都是书呆子型,平日多有往来,这个话题她倒是能插上话。
又聊了会子,武氏有些乏了,便让郑氏招呼贵妃,她一个长辈坐在这里,也怕她们放不开。
“以后常来玩儿,四郎与阿易是义气相交的知己好友,又救了我们阿易的命,段氏,你也该多亲近亲近洵美,你看洵美的性格温柔又大方,你们该是能玩到一处的。”
段氏倒不觉得武氏话里有其他意思,像是说她又不大方又不温柔,她没其他杂七杂八的心思。
“是的,娘。”
郑氏笑道:“那正好,一会儿就都去我屋里,咱们姐妹几个聊聊闲天。”说着,冲贵妃解释道:“你不知道我这弟妹,性子静的过了头,平日就待在屋里看书,终日与诗书为伍。”
“腹有诗书气自华。”贵妃冲段氏微微颔首笑道:“我看段妹妹谈吐不凡,气度雍容。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虽然成国公府都拿柴榕当救命恩人对待,礼遇有加,可是贵妃太了解这些高门大户,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平日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那也要看站在什么立场上,恩将仇报,或者始于恩结成仇的例子贵妃前世不要看得太多,她却不会因为这就在成国府面前失了礼数,该有的礼数她半点儿不差,该逢迎结交的好话也丝毫不吝啬,拿出了讨好老皇帝的那颗七窍玲珑心周旋。
柴榕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在老百姓眼里俨然跻身于上层社会。
可是贵妃知道,他们的底子太薄,要想在藏龙卧虎的京里混得下去,光靠柴榕单打独斗,被吞了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更不要提定国公府那个现成的仇人,还有与定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潜在仇人……
明刀暗箭,刀光剑影,贵妃已经隐隐感觉到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自然不希望让人感觉柴榕拉帮结派,可是现在她这边什么都还没有,对立面都已经拉开了,她就不得不筹谋拉拉成国公府的关系。
即便没绑实到一处,至少也得让别人看看,他们武进伯府不是单打独斗的泥腿子。
顾不顾忌的,她无从左右,但至少让自己心安吧。
安陆侯为人耿直,虽然各种不靠谱,可是却是个仗义的,贵妃自然不会冷落了安陆侯夫人段氏。
不过言谈间倒不过份讨好,令人觉得谄媚,适当的搭上话点到为止。
对待段氏这样的书呆子,显然委婉的夸奖没什么用处,贵妃这几句直白的赞她气度,段氏反而受用,对贵妃感觉顿时就亲近了许多——
当然,这就是段氏的自我感觉,旁人……真的感觉不出来。
贵妃自诩有识人之明,但段氏这微妙的内心戏,她还真是识不出来……
以至于平日不爱交际,连郑氏院子都少去的段氏,这回却兴冲冲地跟了过去,倒让郑氏好生惊讶。
不过到底几人都是平辈,言谈间就少了许多顾忌,说着说着就聊起了柴榕和骆易把舞阳侯世子打了的事。
“……现在舞阳侯是丢了面子,又丢里子,连世袭的侯爵都给弄没了,成了京里的笑柄。”
只不过郑氏的重点不在这里:“我可听人说起舞阳侯那世子四处放狠话,你让武进伯可小心着些。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那舞阳侯世子可惯是个小人行径。”
难得柴榕一进京就把人给揍了,贵妃早将舞阳侯世子的底给打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便道:
“多亏圣上主持公道,不然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贵妃想了想,又道:“也是侯爷仗义,替四郎出头……谁想到这事能闹得沸沸扬扬,落人口实,四郎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氏心道哪里只因为仗义,那里头还有着底火呢。
只不过段氏在这里,她不好明说,只扯着定国公府说事儿:“这事儿少不得定国公府的作为。舞阳侯世子翻腾不出新花样,他们家也是日落西山,但定国公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王世子妃……她不仅仅是秦氏的女儿,主要还是定国公府的脸面,就这么疯了,只怕像是一道刀疤摆在脸上,别人能装看不见,他们自己却无法装不知道。”
交往最忌交浅言深,贵妃自然不会与郑氏说太多,不过郑氏明显的示好,她还是能看得出来,也顺着她道:“多谢姐姐提点,只是我们一家子乡下出身,如今……也只能靠圣上主持公道。否则,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郑氏摇头直叹,说的倒是实话。
“可是,怎么就能把个小孩子给杀了?听说才刚过完满月,倒也难怪定国公府不依不饶。孩子太小了。”
……
郑氏和贵妃面面相觑。
这是安陆侯夫人说出来的话?好歹安陆侯现在和武进伯是绑到一起的,哪怕没理还得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