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笑眯眯地看了杭玉清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只在电光火石间,就见杭玉清扑腾一声就跪到了青石砖的小桥上,嗷地一声就叫开了。
“你再说我大姐夫傻子,信不信我把你踢池子里给你洗洗嘴?”顾静姝缓缓收回腿,掸掸鞋上的灰,好似踢他一脚就沾上了恶心人的狗|屎一样。
杭玉清膝盖好悬没碎了,眼角噙着晶莹的泪珠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他:“臭小子,这是我家地盘,你还敢打我?!来人——”
“你给我闭嘴!”杭县令脑瓜仁抽抽地疼,上去就照他屁股连补三脚,骂一句补一脚:“孽子!孽子!孽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娘把你嘴给缝上!”
难道他就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的道理,人家给你点儿脸就赶紧趴地上捡起来得了。
脸大不知害臊,旁人不知道内里,他自己个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抱着他大腿都承认是个误会了——早知道误会还至于闹这么大,在县城里召一帮官兵打人家——虽然结果是被人打,但起因还不是因为他色迷了心窍?
要是个丑八怪,看他管不管欺男霸女,看人漂亮,脑子就让屎给堵住了。
现在让人家相公一顿胖揍,怎么着,还没给通开?!
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都让人堵家门口揍了,还逞威风,这个脑子还念什么书院?就是太子太师太傅太保三座大佛请家里来,也挽救不了天生的智商残疾。
“夫人见谅,这孩子……脑子不大灵光,我看夫人虚长他几岁,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谅。”杭县令舔着老脸为自家儿子求情,“都看我,都看我——你放心,我不是推脱,肯定给夫人个交待。”
贵妃见这县令还真不是个两面派,当着外人百姓的面是一个样儿,到后宅又变成另外一副虚伪面孔,当下对他印象便不错,也不在此事上纠缠。只轻声道:
“民妇信大人的。”
杭大人老怀安慰,总算他这老脸还有几分薄面,若是让个年轻妇人指着鼻子骂一通,他一头扎进鱼池子里的心都有了。
“唉,家门不幸,让夫人见笑了。”
两人边说边走,俨然家长里短聊开了,明里暗里半点儿硝烟全无。
杭玉清看着亲爹走的远了,才缓缓起身冲着顾静姝的背影啐了一口,“臭小子,小爷这脚不会白挨!”
还有脸上那几脚,还有肚子上那一拳——还有脑袋上的鸡笼子——还有鸡笼子里的鸡屎,他们这辈子都算没完了!
“你管谁叫臭小子?”顾耀祖在后面闲逛,听到杭玉清小声骂骂咧咧,学着顾静姝上去就一脚踢他小脚上,连骂他的话也学了个九成九:“你再骂我三姐,信不信我把你踢池子里洗洗嘴?!”
顾耀祖也不傻,怕这人高马大反应过来他再挨揍,踢完就跑,只留下杭玉清疼的呲牙咧嘴,叫道:
“他是你三姐?那丑八怪?不是一个娘生的吧?!”
走在最后的顾琼玖默默的躺枪,不像一个娘生的是她。
顾静姝为了以后和顾耀祖跑店里卖东西方便,特地改变造型穿上顾耀祖的旧衣服,怕脸蛋漂亮惹人怀疑又往脸上抹的灰。就是这样看着也是个眉眼清秀的小男孩,怎么看还是比她好看。
一家五口,她最丑,这悲催的事实啊……
“啊!”杭玉清捧着脚尖叫,“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踩人脚上了,知道吗?!”
顾琼玖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没看见。”
……
衙门前依旧围的水泄不通,众百姓就想守着得个最终大结局,后宅却古朴幽静。
贵妃婉拒了杭县令平起平坐的示好,在他左下首坐定,也不赘言:“方才在衙门外因时间紧迫,未免大人误会,民妇只简单几句陈情,现下大人请容我详细道来——”
不等她说完,杭县令微微扬高手打断她:
“不瞒夫人,在夫人来之前便有衙役回禀了此事,初时老夫以为是刁民闹事,可听了夫人陈情,话虽不多,言简意赅,老夫自信了解的也*不离十了。”
“老夫不敢纵子行凶,但此事的确是老夫不查,听信小儿一面之词,以致事态扩大,给夫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老夫定给夫人一个交待——来人哪!”
杭县令说到一半嗷地一声忽地扬高了声音,一屋子人吓的激灵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外面远远奔过来两个衙役,愣头愣脑地直冲进屋,心里其实都有点儿发怵。
方才他们才和柴榕交过手,说是交手,其实就是单方面挨揍,如今听县令这声儿不是好声,脸色不是好|色儿,就怕万一县令不知根底翻了脸,想关起门来打狗给这帮小老百姓点儿教训,他们有心为县令效力都无力回天。
加上县令父子俩,四个人一起上都是白扔。
“啥事啊,大人?”年纪稍长些的衙役硬着头皮问道。
“把这逆子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一屋子人都被杭县令没有半点儿预兆的发威给震住了,你看我,我看你,顿时间鸦雀无声,没人弄的明白他这到底是大义灭亲,还是人生如戏纯是演技,给人看的花架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叫人进来后宅,就在这门外头打!”
俩衙役面面相觑,年轻衙役装懵逼脸看不出眉眼高低就是不懂自家大人啥意思,最后还是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大哥挺不住县令大人炙热的小眼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指着呈直线照耀到的杭玉清颤巍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