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蓝缎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又圆又大,脸若银盆,面似敷粉,长的跟年画娃娃似的。
若不是口出妄言,怎么看怎么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娃娃——
长这么一张脸,也用这么低|级下作的方式撩扯姑娘,他的人生也不可能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脑容量不允许啊。
贵妃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下|流少年,可惜了那脸。
“唉哟,瞧我这记性,”宝石蓝缎子轻飘飘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把贵妃赤果果的鄙视经他那眼睛一折射扭曲,生生就看成了欲语还休,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的小眼神。
他眉开眼笑地道:
“小可姓杭名玉清,年方十六,家住永安县,永安县令便是家父啦。”
杭玉清话一说完,后面绝倒一片。
他们几人同在一间书院念书,因为性情相投,志趣相合便时常凑到一块儿玩耍,平时因为杭玉清是县令之子,大伙儿都捧着他,人群中他是主角。
今天是听说桂花村后面的山上风景优美,几个人没带家丁仆人出来踏青了,谁知道在山里晃悠了小半天,还没等要下山就各种找不到路了。于是慌不择路总算碰到个人,路还没问清,居然就跑上去调|戏人家——
他们是习惯杭玉清这样的性子,见到漂亮姑娘总要多方咨询一番往家里带,虽然最后带回家的也都让杭县令给撵跑了,可杭玉清依然改不了好美色的性子。
可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找到路下山?
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的,什么时候不能干?就是等下山之后也还来得及啊!
“玉清兄,咱们还是先下山吧。”几个急的火上房,他们走一路想一路,万一哪知不长眼的兔子还是狼啊蹿出来给他们一顿啃,他们就见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如今已经吓的草木皆兵了。
杭玉清恍若未闻,笑眯眯直勾勾地盯着贵妃。
贵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说几位,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这山里豺狼虎豹多,精怪多,半夜还闹鬼,在此逗留无益。”
“玉清啊。”一脸雀斑,瘦瘦高高的男子蹭地蹿过来就抱住杭玉清的大腿。“咱还是先走吧,我、我、我怕鬼!”
“明显是美人在吓唬我们,你怕个鸟。”矮胖子站在最中间,翻着四白眼不屑地道:“不还是你张罗着,非要来这里浪?又是你第一个要走,你是耍我们玩儿呢?”
眼瞅着美人不耐烦地起了身,杭玉清也急了,吼道:“都给我闭嘴,吓着美人了!”
他一回头,好悬没扭着脖子,只见贵妃站直了身子,眉目如画,一张脸蛋因为暴走山路还没歇过来就遇上他们这一群不着调的公子哥,明显还没歇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诱人的大苹果,比坐着的时候更显身身形婀娜,显得又美上两分。唯一的缺点就是——
太特么高!
比他还高半头!
杭玉清摸摸扭疼了的脖子,低头就看见那两条大长腿,忍不住又甜甜地笑了。
身高腿也长啊,有一弊肯定就有一利!爹教的没错。
“美人,你送我们下山如何?”他仰头问,“顺便我去你家提亲,直接和我回家得了。”
哪里来的智障……
贵妃皮笑肉不笑地道:“抱歉,我儿子和我都不认得路,”说着,指了指在年画娃娃眼里视如空气的木墩儿。
“若几位等不及便请自行下山,要不然便要我家相公打完老虎才能请他带诸位下山了。”
木墩儿捧着水壶空不出手来点赞,否则非要点上几点。一句话把已婚,还有个拖油瓶儿子的身份背景给交待清楚了不说,还武力威胁了一把,将他那傻爹给拾掇成个打虎英雄立起来防狼。
杭玉清的众伙伴一听都摸摸鼻子蔫巴了。
人家相公连虎都能打,他们再浪还能浪过老虎?真要给人家脑袋上套了油汪汪的绿色儿,不管不顾起来还不把他们一箭当糖葫芦给穿了?
珍爱生命,远离已婚妇女。
“玉清啊,要不咱们再找找别的路?”
杭玉清却如遭雷劈,瞅了瞅眨着眼睛卖萌的木墩儿,心里进行了毁天灭地般的斗争。最后牙一咬,把木墩儿就给挡身后了,上前一把握住贵妃的手腕: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罗敷已有夫!”
“……”贵妃无语,果然一脑袋豆腐渣,东挪西凑个什么烂诗。
“我不嫌弃美人,只要你肯抛夫弃子。”
“公子自重啊。”贵妃手往回抽。
方才还轻飘飘搭上的手,她一抽反而加重了力道,越往外抽他就攥的越紧,贵妃眉头越皱越紧,柴榕不知道跑哪去何时才会回来,这帮登徒子万一一个个都脑子不清不楚,犯起浑来不管不顾的,她还真不好脱身。
“你——放手……”
贵妃咬牙,抬头一看他好悬没吓尿了,只见年画娃娃满目痛色,一脸纠结,好像在和爱人生离死别一般。
这货……脑子正常不?
在自己脑子里演什么戏呢,怎么了他就把自己感动的不要不的?
木墩儿也惊呆了,他重生之后就天天被迫和便宜娘腻一块儿,有个见证,不然单看那小子眼神动作,还真当这俩人暗通款曲,女干夫yin妇呢。
“那个,你能放开我娘吗?”
木墩儿好容易鼓起勇气,挺着三岁孩子的小胸脯出声制止,话音还未落地就被人给接起来了:
“阿美!”
柴榕左手一只鸡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