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榕得了贵妃的准话,隔天起了个大早,打扮的流光水滑就要去巡抚衙门找赵诚报道。
贵妃哭笑不得地拦住了他,好说歹好算是把他给劝下来安生地吃顿早饭。
“咱虽然不是卧龙诸葛先生,让刘备三顾茅庐出山,可是有句话说的好——上赶着不是买卖。”贵妃往柴榕碗里夹了块鱼肉,摆出一张摆摊算卦童叟无欺的脸,继续道:
“四郎武功高强,也要有高强的范儿。”
柴榕听不懂,可同一桌的木墩儿懂,这就是吊起来卖呗。
“四嫂说的是,”柴海棠聪明,她跟在贵妃身边,可不像柴芳青一天天就是刺绣,她是看贵妃的为人处事,分寸拿捏,自觉受益非浅,学到了很多。
“你这时候送上门,你知道赵大叔现在在干什么?他有没有功夫见你?如果他出去忙了,你难道就坐外面等他一天啊?”
柴芳青是不知道为啥贵妃说是对,反正四婶说的就都对。见小姑海棠都劝说柴榕,她也补了一句:“嗯呐,现在外头还那么冷。”
“——四叔,你去找赵大叔干啥?”
她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连正说的是什么显然都没听懂。
“在说巡抚大人想要你四叔去帮他的忙,”贵妃没等说完,就让柴芳青激动地给打断了——
“四叔要给巡抚大人当护卫?几品的?也是官儿吗?给多少银子啊?”
“四叔,以后你就要做大官儿了,真了不起——比杭县令的官儿还要更大吧?我听说,杭县令就是七品的官。”
这孩子作病了吧,木墩儿满脑袋黑线,三句话不离杭家,她这是对杭玉清恨之深恨之切啊,什么都想压他家一头。
“巡抚大人官儿再大,也没有封官儿的权力。”贵妃笑道:“封官儿,那是皇上才有的。”
“啊……”柴芳青满脸失望。
贵妃没和小孩子说的太明,巡抚大人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员,京师还兼着监察御史,赵诚若真有心,凭借他给柴榕谋个一官半职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她心底里其实是不愿的。
她前世在后宫跟个牢笼一般,什么都隔在宫墙外边看不到,可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伴君如伴虎。什么多年宠臣,三朝元老,曾经喜爱的凤子龙孙,皇帝一个翻脸自己丢脑袋那是好的,动辄牵扯的就是整个家族。
虽说重生之初,她对柴家这个三代贫农的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满,可是现在,她更不愿意涉及的就是皇权……
赵诚只有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那就是——柴榕是个男人,他该做的是男人的事,而不是依赖她而生存。
而重生后的柴榕又的的确确非池中物,他不可能一辈子转着她转,这几乎是一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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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柴榕给劝住了,饭还没吃完,门外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过多久钱大姐就把花想容的金老板给带进来了。
金掌柜素来的沉稳也没了,连金钗都歪到了一边儿,两腮的胭脂抹的一边深一边浅,看着颇有几分狼狈。
贵妃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站起身迎过去:“怎么了,金掌柜?”
金掌柜咽了咽口水,接过贵妃递过来的白水,咕咚咕咚两口就给干了:“东家,秦王妃突然派人过来,要咱们带人过去……给她瞧瞧。”
一听秦王府,贵妃这心只比刚才金掌柜一惊一乍的表现更令她心惊胆颤。
“很好啊,那你就带着师父一起——”
“秦王妃指名道姓,要花想容的东家……柴夫人。”金掌柜的激动纯粹是激动,而贵妃的却是惊吓。
这可不是秦王世子说的方圆十丈了,根本是踩到人家大本营去了。
“东家,你要不要快些,王妃身边的那个管事还在外面等着呢。”
贵妃一听脑袋就嗡的一声,特么都堵到家门口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是秦王妃亲自派人叫她去的,秦王世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太过为难了她……吧?
“四婶,你要去王府啦!”柴芳青要不是看金掌柜的在,她几乎跳起来尖叫。
王妃啊,简直是皇后在她这里没什么区别。
柴榕微微皱眉,“我陪你去?”
“……车在外面等着,王府的车。”金掌柜婉转的表示……人家根本就没算上他。
贵妃冲他摇头,“没事的,王妃叫花想容去,不过是做件衣裳。”
至于为何带上她——她能说吗,那些个上层社会有身份的人可不管真正干活的是下面的绣娘,她们就想使唤下面掌事的——如各种铺面的东家,以显示自己身份的尊贵。
当年……她也是这德性……
贵妃每天早上都是全套的妆发,换上衣裳就能走人,可金掌柜这状态却不十分的得体,贵妃便留她重又梳化了一遍,她披上一条宝蓝色水貂皮的披风,就随金掌柜出去了。
王府派来的马车是普通的青顶小马车,上面坐着的除了花想容量身的裁缝,还有一位就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四五十岁的年纪,圆脸,看着就和蔼可亲。
管事嬷嬷姓李,常挂在脸上就是一副笑mī_mī的样子,不过半点儿口风不漏,贵妃几人聊了一路,除了知道王妃是鉴于上次杭玉清送的两幅双面绣十分满意,这回就想到了花想容,其他一概没打听出来。
李嬷嬷带着贵妃从后院小门进的王府,七弯八拐之后就进了王妃的小院。
贵妃十分精通上层的那套